更何況明俊偉這一身駭人的傷病。

三個圍坐在火堆前的年輕人就在商議此事,邵山他們已經開始準備出發,可明俊偉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無法承受長途跋涉。

“留下的活命機率大一些,我只能這麼說。”這是醫療兵最後的建議,和姜河等人料想的差不多。

“你們去吧,我留下照顧明哥。”小魏掐掉菸頭,揮手打斷了正要反駁的金博,黯然道:“咱們情況不一樣,整個連隊就剩我自己了,連長說好這次不掉隊,結果終究還是放了我鴿子,我也不想繼續跑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跑了幾個月,死了這麼多人,我疲了。”

“我沒打算阻止你。”金博打了個哈欠,又給難兄難弟續了一根菸,道:“我和你想的一樣,去他孃的基地駐地,我也不想去。”說完倆人對視一眼,哈哈笑著,用完好的胳膊擊了一掌。

姜河皺眉看著他倆,不覺啞然失笑,唉聲嘆氣了半天,敢情人家倆早就想好去留了。

“所以…你倆已經決定了?”姜河問道。

“不光我倆。”金博朝他身後努努嘴,眼神古怪道:“她也不走。”

“嗯?”姜河扭頭瞅了一眼,正好看到夏雨將勺子舉在嘴前吹了吹,餵給了昏迷不醒的明俊偉。姜河有些訝異的回過頭,低聲問道:“她是什麼情況?”對於夏雨,姜河其實並不熟悉,那天眾人被困地下基地,夏雨霸佔升降機封鎖了上下通行的渠道,給王忠瑜等人爭取了不少時間。後來換俘出逃的時候她也一併跟了出來,姜河還以為她是安貞的朋友,後來才知道居然是被明俊偉策反的隊友。

“我覺著她對明大俠有意思吧?”金博這小子八卦依舊,小聲跟姜河說了之前在地下囚籠的遭遇,很顯然,如果沒有這個紅髮姑娘從中協助,他們這幫人能活著出來幾個還真是未知數。

“我覺得也是。”小魏點頭附和,感慨道:“有情有義的好姑娘。我和金博只能留下當電燈泡了。”

姜河低頭不語,一時陷入兩難境地。他跋涉千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同伴,現在同伴找到了,卻又面臨著分道揚鑣。從他個人來說,當然更傾向於和同伴在一起,但是他和宋瑤等人都是藥物注射體,現在雖然沒有什麼顯著症狀,可難保以後不會出岔子。當權派的人他接觸過一些,倒是談不上好感,不過至少比kenny那夥人看起來強一些,或許他們得到安貞提供的資料以後可以研製出解毒劑呢?

是走是留,真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金博兩人看出他的為難,除了嘆息別無他法,這次分開基本上意味著永別,從此以後,眾人應該再無相見的機會了。想到此處,倆人不免也有些傷感,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起走會死人,都留下也會死人,想要保持平衡,只能說再見。

三人正各自嘆息著,曾雅東推開門走了進來,抖了抖衣服,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下雪了。”

包括情緒低落的研究生在內,所有人都愣愣的抬起了頭,望著頂了一腦袋雪花的曾雅東,久久沒有言語。

“沒興趣嗎?”曾雅東是廣東人,以往從未見過真實的雪花,所以顯得蠻驚喜。見眾人呆如木雞的表情,不免有些無趣,訕訕道:“當我沒說好了…”

話音未落,方才還緘默無聲的眾人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沸騰起來,每個人臉上都顯出幾分喜色,丟下手裡的活兒衝向門外。宋瑤和路茜拉起喂藥的夏雨和發呆的一諾,將樓上忙活的小麥也一併喊了下來。外邊幹活的大兵哥被她們嚇了一跳,本想提醒她們小聲點,但看姑娘們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兵哥哥終究沒能說出口。姜河幾人也跟了出去,站在店門口看著姑娘們撒歡,漫天飛揚的雪花簌簌落下,很快便將瘡痍的城市裹了一層銀裝。

“嘖嘖,剛十一月就下雪了。”小魏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