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衝著正前方護衛著的前衛之士大喊了出來……

“放肆!”

身為這五千之餘在場將士的統領之人的婁震厘登時便是厲呵出了聲,“千鈞一髮之時,瞬息萬變之刻,戰事正當,陣型變幻,豈容得你在此胡叫瞎喊?!”

容不得牧易再行解釋,縱是那剛剛才呵了人的婁震厘也是看出了端倪……

策馬殺砍開路的趙羽眼瞅著斜上方那道銀白的身影直直掠過,大刀一揮,一聲令下,直接是棄了馬兒凌空而起……

兩側輔翼得令,一左一右,瞬間,便是分開了一大截,直勾勾的兩邊利刃,剎那間,整個陣型便是徹底散亂了開來……

牧易明顯看到自己現在所侍奉的‘主家’額尖上那細密的冷汗……

燕軍彪悍,適宜單兵蠻拼作戰,可現在,已經是率軍衝殺到陣中的對方領將卻是主動打亂了陣型……這代表了什麼?不是白痴就是有備而來,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了才敢如此,不是麼?

“快!快!散開,散開來!”

婁震厘驟然急了,一把踹開旁邊那打著旗子的人,奪過了令旗……

還好,還好,幸好,不晚,不是很晚。某位‘機靈點兒的’長戟斜上空的一挑,正好是成功的阻住了‘從天而降’的白衣之人的攻勢……

與此同時,後面緊跟那位持刀的白衣將令亦是踏著某些‘倒黴鬼’的人頭衝到了跟前……

“公子,大陣亂開了……”

“嘛~,這姓婁的,倒也是有幾分見識……就留著他多活會兒咯~!”

“是,公子!”

近得前來,兩人亦是默契的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對方,一刀,一劍,一左一右,那柄小小的油紙傘,正正是斜遮在兩人的頭頂……

一刀,一劍,兩人,兩道白影……

一攻,另一防,一進,則另一退……

亂軍之中,談笑自若……

六百餘人,不過全是……陪襯!

殺戮並非天性,可這裡,畢竟是戰場……

戰場之上,亂陣之間,沒有善惡,沒有好壞,沒有什麼應不應該,有的,只有兩種人,自己人,或是,敵人。不,應該是說,活人,或者是,死人……

短兵相接,拼的就是肉搏,這個也沒什麼伎倆,看的全憑個人的戰鬥力。婁震厘抬手揉捏著那隱隱作痛的額角,這會子,也不知怎地,這眼皮子跳動的厲害吶……

驀地背後一陣異常的騷動……來了!

婁震厘猛地心中一驚,怎麼……可能?!

人便是這樣,明知道背後就是那即將要了你老命的東西,還是會下意識的回頭……

婁震釐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少年,兩位少年,兩位白衣如喪卻連攻勢運法都如出一轍的少年,一騰一躍……

婁震厘的腦子裡猛然蹦出這麼一個詞,——龍騰虎躍……

然後,沒有然後了,婁震厘親眼看到自己的腦袋跟身子分了家兒,被拋上了那高高的天穹……

“小羽哥,留著牧易!”

混亂之中,被人踢下戰車的牧易在昏迷之前,聽到的是這麼一句話……

劍,雙劍!那撐傘的那人,雙劍,用的是雙劍!左右開弓的雙劍!

而那柄看似完全贅餘的油紙傘,實質上,亦是一把利劍,一把專門防守的利劍……

是的,專門防守,專門防守這戰場之上血花子的飛濺!髒血別往我哥倆身上亂濺!

牧易有些奇怪,在被踢下去之前,他手中的長劍,明明是照著那柄油紙傘的傘骨劈去的,可對上的,只有那金鐵相擊的一聲,‘錚……’

快,太快了……

兩個人,兩道白影,此刻,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