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鶴唳的上海灘比自己剛回來那陣兒嚴謹多了,真的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卡。終究是外來物種,不管如何逞兇鬥狠,終將被歷史的主流所淘汰,耀武揚威得了一時,也過不了一世。

蘇繼榮神情焦灼的看了下懷錶:“怎麼今天這麼麻煩,這日本人究竟要幹什麼?”

蘇蘊儀安撫的捏了捏他的臂膀:“就快到我們了,爸爸別急啊。”

蘇繼榮扭頭看了淡定的女兒一眼,心中的慌亂更勝剛才。從明樓告訴自己的計劃開始,他的心裡就有一股淡淡的不安。本來明天上午的火車也提前到了今天下午,就是想要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聲刺耳的口哨聲讓蘇繼榮本就焦躁的內心更加煩悶,仰頭看著前方從值班室跑出來一個憲兵對著檢查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站臺很快就被封死了,被攔在外面的人立即不滿的嚷嚷起來。

雲萊把行李遞給了嬋娟,自己跑到前面去打聽,一會兒之後才回來小聲說道:“老爺,聽說日本人在抓一個擾亂大東亞共榮的搗亂分子,說是造成了不良影響。暫時關閉了各個路口。”

大東亞共榮?蘇繼榮冷冷的扯了下唇角,不過是一塊侵佔中國的透明遮羞布。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說得倒是冠冕堂皇:“那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開放?”

“這倒沒有,怎麼辦?如果一直不開放,恐怕趕不上飛機了?”雲萊擔憂的道。

“不然我們先回家吧,過幾天再去也是一樣的。”蘇蘊儀看得很開一點也沒因為這事影響心情。

蘇繼榮看了眼毫不知情的蘇蘊儀,不置可否。那複雜的眼神讓蘇蘊儀心中一擰,好像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然發生。

“怎麼了嗎?爸爸?”她試探性的問道。

蘇繼榮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著回家也麻煩,萬一一會兒就通了呢?我們就在附近隨便找家旅館住下吧,方便”

“恐怕你們不能隨便住下了,”身著軍綠色塑身長大衣汪曼春,雙手插|在口袋裡,高傲的看著他們:“這麼著急離開上海,是因為事情敗露了嗎?可惜啊,人在做天在看,做了虧心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上海,我看你們是痴心妄想。”

這個女人,蘇蘊儀有印象。這不就是自己在新政府門口看到的,那個和明樓哥哥親親我我的人嗎。自己因為她,還險些釀成一場禍事。雖然事後自己問過了,明樓哥哥什麼都沒說。但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他們之間絕對沒那麼簡單,至少在曾經有過糾葛。

但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自己也沒有一直在這個問題上耿耿於懷,糾結不放。只是現在,她上挑的眉眼興味十足的看著自己,就如同看砧板上的肉,散發著蠢蠢欲動的惡意。

汪曼春勾起豔麗的紅唇,素手一揮,“帶走。”冷酷又殘忍。

“你們要幹什麼,”蘇繼榮立身擋在蘇蘊儀身邊:“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也太囂張了!”

嬋娟和雲萊也簇擁而上,把蘇蘊儀團團圍在中間,大有一副以死相拼的意思。

汪曼春垂眼蔑視的看著眼前這群‘螻蟻’,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蘇老先生,我們是不敢把您怎麼樣。但是我們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破壞大東亞共榮的搗亂分子。”

南田洋子所忌憚的事情,汪曼春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她可是得到藤田長官的指示的。再說了,這個蘇蘊儀只要還活著一天,自己的心裡就永遠梗著一根刺。能有一個拔刺的機會,她是怎麼都不會錯過的。

“你們都愣著幹嘛,還不動手!”

一聲令下,汪曼春的爪牙蜂擁而上,拉人的拉人,搶人的搶人,猙獰的樣子,讓圍觀的路人都忍不住驚吼出聲。現場的畫面混亂不堪,臨界在失控的邊緣。

一個身材微胖的人甚至從腰間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