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未來彭格列裡其他人對她已經帶上的奇異的尊敬感。

十年後的世界裡,沒了山海之圖,連聯絡倖存的妖族都顯得難如登天,到處都是搜查的官員。

雲雀恭彌卻絲毫不顧她的血液,甚至沒有半分利用她力量的心,就這麼收留掩護著她的存在,明知這舉動的危險也仍從未多解釋什麼。

哪怕也許在那個男人的字典裡,從來不存在“危險”一詞,那樣的冷漠又沉靜,高傲且不屈。

不過只是生命最後一年的配偶而已。

那時的青鸞這麼想著,卻在見到對方因自己說出口的“續絃”而陰沉的臉色時,轉了很久也沒能說出那些話。

最終青鸞還是改了口。

“雲雀君,是我的話,不希望你為我復仇。”

她聽見自己這麼說道。

“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妖族至少不會找你麻煩了,你也不用去管了。”

“食草動物,你是在命令我嗎?”

“不是,只是告訴你聰明人的做法。”那時的青鸞把目光自窗戶投向遼遠的天際,似乎多年以前,審判日的紅水滅世再度浮現,兜兜轉轉,紛爭混亂,烽煙之下,幾多哀鳴。

她斂了斂眸,沉重地輕嘆。

“人類啊……自己鬥爭還謀殺妖族,無止無盡的慾望和野心,環境破壞了卻聽不到生靈的嚎哭,再不學會長大的話,就輪到他們受報應了吧。”

自往日的思緒中回神,青鸞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給我個理由吧,如果你能告訴我留在人類世界的意義。”

【十年前】

“活得長了看的就多,也就更容易放下。”夏目的家中,挪動著肥大的身體,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解釋,“作為妖怪的生命太長,不學會放手就會很痛苦,那個鵷鶵雖然生前是被同為五鳳的朱雀所殺,但她既然放下了執念,以她的神性,成佛也很容易。。”

“嗯,我相信貓老師。”坐在花白肥貓對面的少年面龐清秀,笑得清淺友善,“至少那兩隻變成惡靈的妖怪都解脫了,對吧,貓老師。”

花貓形態下的斑盯著夏目看了幾秒,移開了目光,似乎是有些無奈地嘟囔了一聲,“真是的,還是沒有成長啊。”

六天後的青帝國,少鵹在和雨對弈的棋局上落下終子。

“結束了呢。”雨望著棋盤,忍不住感慨。

“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不結束的時候,包括我們的時光也是。”少鵹收拾著棋局,頭也不抬地回答。

“確實,也是到讓那些小輩放手乾的時候了。”到底還是挺懂了對方的潛臺詞,雨贊同地點頭,“但關於青鸞的事,你們就這麼不管也沒事嗎?”

“赤鳴已經下令讓她退位前培養一位繼承人頂替她的位置,她既然作出了決定,就該對此負責。”少鵹頓了頓,接著說了下去,“況且,我們當初選擇留在人界的時候,不也沒能預料到今天麼,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為了不確定的未來去幹涉,別忘了,她已經成年了。”

“倒也是。”

同一時刻,山海之圖的一處荒野,紅髮男子立於懸崖上,綠瞳鮮豔,他額頭的寶石璀璨,幽幽泛著寒光,萬千光芒匯聚於此。

男子只靜靜遠眺了一會,便向前走去,離著懸崖盡頭越來越近。

“你要走了麼?”

少年的聲音突兀地自後方傳來,男子的身影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小律很想你。”紅髮男子身後不遠,遊浩賢靜靜地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去見見她嗎,怎麼說小律都是你女兒吧?”

幾秒鐘的沉默,晚風吹起兩人的髮絲,夕陽西下,染紅世間,植被覆上豔紅,天地濃妝重抹,道盡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