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位就是司徒兄吧?”不待越尋樓答話,那生人站起來笑道:“經常聽尋樓提起你。我叫登徒迦陵……”

司徒鴆撲哧一聲笑出來,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急忙道:“抱歉。”

登徒迦陵無奈道:“十有九成的人聽到我的名字都是司徒兄這個反應,我早已見怪不怪了。不過還是要宣告一下,我雖姓登徒,卻絕不是登徒子。”

司徒鴆笑了笑,沒有答話,轉頭去看越尋樓,卻見他自斟自飲,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司徒鴆心下不由一黯,想來他還在生自己的氣。

登徒迦陵笑道:“司徒兄,來共飲一杯吧。”

司徒鴆正要答話,卻聽越尋樓淡淡道:“他不善飲酒。”

聞言,司徒鴆強笑道:“是啊,我不善飲酒,就不擾你們的雅興了,再會。”

說罷,司徒鴆關門出來,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幾日,司徒鴆日日都能聽到隔壁把酒言歡的聲音。

不知為何,司徒鴆便有些鬱郁。

索然無味的呆了幾日,便打算回人世去。

臨行前,在越尋樓門前徘徊了一陣,聽裡面二人言談甚歡,終究沒有進去道別,轉身走了。

***

荒涼古道,似血殘陽。

遠處,踉蹌行來一個男子。

瞧他形容,約莫已過而立之年,但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隱含威勢,令人不敢逼視。

男子背上揹著一把玄鐵重劍,沒有繁複的雕花刻紋,且鈍而無鋒,但隱隱讓人覺得不似凡品。

男子的身後,亦步亦趨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男孩衣衫襤褸,小臉上也有髒汙,但細瞧他的五官,無一不精緻,宛若仙童。

深冬時節,他卻只穿了一件滿是補丁的薄衫,左腳上的鞋似乎是跑丟了,赤…裸的小腳丫踩在滿是石礫的道路上,已被割破了好幾個口子,鮮血混著塵土糊在了傷口上。

男孩卻不覺得疼,緊跟著前面的男子,生怕跟丟了。

男子踉蹌了一下,身形搖晃,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男孩小跑著過去,伸手想要扶他,男子扭頭瞧他,不怒自威,男孩便怯怯地收了手。

男子冷聲道:“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會殺了你。”

男孩低垂著腦袋不吭聲。

男子舉步往前走,男孩故意落後幾步,才小跑著跟上去。

路的盡頭,是一片水塘。

水塘邊上,建著一座簡陋的木屋。

男子推門進去,“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男孩對著木門愣了片刻,舉起凍得通紅的小手放在門上,卻終究沒敢推開。

他在門檻上坐下來,抱住瑟瑟發抖的小小身體,縮成一團。

天很快黑下來。

寒風呼嘯,水塘裡結了厚厚的冰,可見天氣十分寒冷。

男孩依舊瑟縮在門前,頭埋在膝間,似乎是睡著了。

又似乎是在做夢,低聲囈語道:“娘,好冷,抱抱耘兒……娘……”

身後緊閉的木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男子面色蒼白的倚門立著,看向門口的男孩。

心中終是不忍,男子彎腰將男孩抱起來,似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口,表情極是痛楚。

回身進屋,關上門,把男孩放在床裡側,男子跟著躺上去。

床上只鋪了些乾草,連床被褥都沒有。

但沒了寒風的折磨,男孩還是睡得安生了些。

男子和衣躺在他旁邊,面色極度蒼白,唇上一絲血色也沒有,似是受了極重的傷。

男孩還是覺得冷,本能的尋找熱源,一翻身便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