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霍去病進殿,見衛青在此,不覺一愣,隨即跪拜道:“臣霍去病參加陛下!”

“起來吧。”劉徹道:“咱們一家人在一起便不必拘泥禮數了。”

霍去病卻依舊跪地不起,道:“臣今日覲見,是有一事相求。”

劉徹笑道:“這倒是件新鮮事,堂堂冠軍侯竟也有求人的時候。”

霍去病道:“臣想求陛下幫臣找一個人。”

劉徹收斂笑意,道:“何人?”

霍去病道:“便是那日壽宴之上,陛下見過的那位,臣的家奴。陛下還曾宣他覲見,正趕上他離家出走,臣還信誓旦旦一定會將他找回來,親自帶到陛下面前。可轉眼已過去七日,臣卻遍尋不獲,沒有絲毫頭緒,特來求助陛下!”

劉徹沉默片刻,道:“區區一個家奴,你為何如此執著於他?”

霍去病抬起頭來,直視劉徹,堅定道:“因為,臣心悅於他,想要與他長相廝守。”

此言一出,劉徹及衛青俱是一震。

劉徹面色鐵青,不發一語。

衛青亦是心念電轉,分析著當前情況。

壽宴當時的情形,衛青亦是盡收眼底的。

霍去病的關心維護,劉徹的反常失態,他都看得清楚。

由方才劉徹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來推斷,衛青料想是什麼人跑掉了。

如今,霍去病又跑到劉徹跟前求他尋人。

或許,方才跑掉的那個人和霍去病要找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衛青清楚的感受到了霍去病與劉徹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他必須阻止霍去病,與劉徹搶人,霍去病還不夠格。

衛青顧不得殿前失儀,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霍去病面前,揚手便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霍去病被他扇的偏過頭去,左臉立時便腫了起來,紅色的指印清晰可見,嘴角還溢位了血。

“你瘋了不成?膽敢在陛下面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衛青指著霍去病,怒不可遏道:“怪我平時太縱著你,才讓你變得如此無法無天。這回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任誰勸都不管用。”

霍去病自小被衛青撫養長大,卻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一時也驚住了。

衛青轉身跪下,道:“陛下,都怪臣管教無方,才讓他唐突了陛下,陛下若要怪罪,便處罰微臣吧。”

劉徹面色依舊難看,沉聲道:“去病今日的確過分了。”

衛青忙道:“陛下說的是,懇請陛下容臣帶他回去,微臣定會狠狠責罰於他。”

劉徹嘆息一聲,道:“罷了,朕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衛青叩拜道:“臣等告退!”

衛青一路將霍去病扯出宮門,尋了個僻靜處,厲聲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霍去病沉默半晌,終是將其中原委向衛青盡皆說了。

聽完,衛青久久不語。

舅甥倆相顧無言,氣氛凝滯。

最終,還是衛青率先開了口,道:“所以,你今日衝進宮來,是準備向陛下直接要人?”

霍去病低頭不語。

“你這般衝動的性子該改改了,否則日後定要吃大虧。”衛青頓了頓,又道:“你要找的那個人,或許已經逃出甘泉宮了。”

“什麼?!”霍去病驚道:“舅父,你如何得知?”

衛青道:“我也只是推測,並不確切。你未到之時,春陀公公在陛下耳邊低語了幾句,陛下立時勃然大怒,命人即刻去追,若是追不回來,便提頭來見。”

霍去病神色惶惶,說不出半句話來。

衛青道:“你只需回府中等待,他或許會回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