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驚覺她皓白的肩頭已然暴露在朦朧的月華下。

若是這樣衣衫不整地走回去,她都不要活了。

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玄衣公子和那些侍衛,瑟瑟目光忽然一冷,她可不想被這些人看光了去。

無奈之下,她只得去解他身上的衣衫。

他身上衣衫全是盤龍扣,很難解。瑟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開一粒。剛呼了一口氣,卻聽得白衣公子驚呼一聲,道:“俠女,你要幹什麼,劫財也罷了,你還要劫色嗎?我,我可還是……處子之身,求俠女憐惜著點。”

月光下,他一雙鳳眸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這句話沒把瑟瑟氣死,不過,她伸手解他釦子這架勢,還真是怎麼看怎麼像劫色。

瑟瑟眸光一凝,冷聲道:“閉嘴,再說,我真的劫色!”

她此生從未說過這樣的話,說完,只覺得雙頰發熱,碰見這個白衣公子,她算是倒黴了。

好不容易將他的白衣剝了下來,瑟瑟披在身上,罩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膚。

他的衣衫尚帶著他身上的體溫,暖洋洋的。

“今夜,我本來只是借你們的寶貝,用畢還將歸還。但,今夜你射了我五箭,我看,也算是抵消了。叫這些人將府裡的機關全部撤了,本姑娘這就離開。”方才這個白衣公子對她毫不客氣,幾番調弄,她本羞惱成怒,不過想到自己畢竟是來偷東西的,十分不光彩,也就不計較了。

白衣公子極是識趣地下了命令,那些侍衛手腳麻利地將機關撤了。

瑟瑟挾持著白衣公子從璇璣府大門走了出去。

到了府外,沒有了那些詭異的機關,她便安全了。瑟瑟將白衣公子扔在街上,披著他的外袍,躍上高牆,施展輕功,飄然而去。

夜風裡,飄來她清雅淡定的話語:“穴道四個時辰後自解。”

那些緊隨其後的侍衛見狀,正要追過去,白衣公子卻擺了擺手,道:“她的輕功極好,你們追不上的!”

他微笑著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微塵。很顯然,他的穴道早就自解了,方才只不過是在配合著瑟瑟演戲。

“樓主,怎地這麼容易便將她放走了!?”玄衣公子抱臂哼道。

白衣公子回首笑道,“怎麼,鳳眠,你莫不是看上了這個女賊吧!只不過摸了一下,你就恍惚成那樣。難道,是捨不得她走了麼?”

玄衣公子正是玄機老人的嫡孫鳳眠,聞聽此話,頓覺十分尷尬,曾觸過她胸前柔軟的指尖也漸漸燙了起來。

“她還會回來的!”白衣公子目光忽然一凝,緩緩攤開右手,白如美玉的手心裡赫然躺著一塊金燦燦的物事。

黃金的鏈子,綴著一塊銅錢大的圓牌,牌子上雕刻著古怪的紋飾。

“鳳眠,你可識得此物?”白衣公子沉聲問道。

“這是………她的配飾?”鳳眠終於知曉他方才為何要裝作穴道未解了,原來是為了從她身上盜取東西。

“不錯,是她戴在頸間的。”白衣公子淡笑著將金令牌遞到鳳眠手中。

鳳眠就著朦朧的月色,看清了金令牌上古怪的紋飾,臉色大變道:“這,這莫不是是東海群盜的信物?”

白衣公子頷首笑道:“鳳眠,你不愧是見多識廣啊。這個女子有東海群盜的信物,有趣,我們該認識認識她,是不是?這東西,她必會回來找,屆時你只需告訴她,我在臨江樓候著。”白衣公子言罷,微笑著離去。

此時,他身上雖只著內衫,整個人卻風華依舊。

*

瑟瑟回到府內時,東方的天空已經微微泛白,湛藍的天空裡只餘一道極淺淡的月牙痕。

這一夜雖說過的兇險,但總算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