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只有一點黯淡的夜燭,暈染著泛著紅彤彤的柔光。

地面上,放著一隻大浴桶,浴桶中水光曳蕩,水面上漂浮著一瓣瓣豔紅的花瓣。浴桶中並沒有人,人在床榻上。

床榻上的帳幔還沒有垂下,墨染姑娘似乎是剛剛出浴,只披著一件純白的紗裙,酥肩半露,雲髻散亂,臉上紅暈一片,有些嬌嗔帶著薄怒望著壓在她身上的夜無煙。夜無煙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衣衫不整,胸前的衣衫敞著,露出一片精健的前胸。鳳眸眯起,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是何種情緒,似乎已經深陷在眼前這誘惑之中。他的長指沿著墨染玲瓏的身段描摹著,猶似不捨一般。

看到這樣一幅畫面,瑟瑟胸口一滯,臉色有些黯淡,心中情緒更是複雜。

有點怪異,仿若看見夜無煙和另一個自己在纏綿,這種感覺不怪異才怪?

有點酸澀,因為那畢竟不是自己,而夜無煙,很顯然沒有認出來。曾經,他或許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她,現在看來,喜歡的或許只是自己這副皮囊。如若他真的喜歡她的人,怎麼會連真假都辨不出?

澈兒站在門口,睜大了一雙烏眸,愣愣地瞧著眼前這一幕,小嘴微張,似乎極是驚訝。

瑟瑟垂眸,伸手去捂澈兒的眼,不想還不曾捂住,就聽得澈兒冷冷說道:“你們倆個在打架嗎?璿王,你欺負墨染姐姐?墨染姐姐,我來救你了。”一邊說著,一邊握著小拳頭衝了過去。

夜無煙看到澈兒衝了過來,深沉幽黑的眸中劃過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他鬆開墨染,伸手將衣領攏好,慢騰騰地起身。

澈兒的小拳頭恰好砸在他的腰腹上,夜無煙皺了皺眉頭。他半蹲下身子,凝眉道:“邪兒,你要保護她?”

“我不叫邪兒,我叫無邪公子!”澈兒似乎對於夜無煙這麼親切的稱呼沒有好感,可以說,對眼前這個人沒好感。雖然方才,他在和墨染打架,但是,他心裡感覺很不愉快,就是不愉快。

“無邪?”夜無煙鳳眸一眯,似乎在品味著澈兒的名字,“不是邪公子,而是無邪?無邪公子?”

“我要陪著墨染姐姐睡!”澈兒高聲說道,小小年紀的他,根本就沒有聽出夜無煙話裡的意味。

夜無煙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慵懶的笑意,“好啊!既然邪公子願意,那本王也不阻攔。”

澈兒得意地笑了笑,道:“那好,你到我房裡去睡!我在這裡睡!”他就是不願意讓夜無煙和這個女子在一起住,因為那些侍女說,會有小小公子的。

夜無煙依舊淡笑道:“好!”他轉首對著床榻上的墨染笑道:“瑟瑟,既然你忘記了我,暫時不能接受我,那也好。既然你喜歡這個小孩,而這個孩子又這麼喜歡你,就讓他陪著你吧!”

瑟瑟聽到夜無煙對著墨染溫柔地叫瑟瑟,心中頓覺可笑。

夜無煙言罷,微笑著從內室走了出來。

瑟瑟看到他漫步走來,淡淡垂首,輕輕斂下睫毛。

夜無煙在和她擦肩而過之時,腳步似乎是頓了一下,瑟瑟的心絃立刻硼緊了。不過,夜無煙的眸光只在她臉上停頓了一瞬,便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蒼穹似墨,點點星子閃著稀薄的微光。鏤空雕花的窗門緊閉,屋內,夜無煙負手凝立在桌案前,峻拔的身影在燭火映照下,在牆上投下高大的影子。

“查出來了嗎?”夜無煙冷聲問道。

一個暗影躍到室內,低聲稟告道:“稟王爺,墨染姑娘確實是四年前出現在胭脂樓的,不過據說她當時一直病著,都是在後院裡養傷,是以,樓裡大多數姑娘都沒見過她。直到一年前,她才開始在胭脂樓裡獻藝,不過,她一直是蒙著面紗的。因為舞跳的好,所以,在胭脂樓也是樓裡的一個比較紅的。如若不是這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