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盈香癱坐在地上,感覺到頭頂上那支貼著她頭皮的箭,散發著冰冷的涼意,她心頭湧起無邊的恐懼。方才那一刻,她真的以為箭已經射在了自己腦門上,當死亡距離她那麼近,她終於害怕了。但是,她也終於知曉她的傲天哥哥何以要喜歡瑟瑟,而不喜歡她了。

“起來吧!”伊冷雪冷冷說道,俯身將癱倒在地上的伊盈香扶起來。不過,看樣子她也嚇壞了,臉色慘白如雪,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身子也在劇烈顫抖。

一場風波化於無形,伊哈族的族長派人扶了伊盈香離去,離開前,他大步走到瑟瑟面前,高聲道:“小女生性嬌縱,任性妄為,得罪姑娘之處,我代她向姑娘賠罪了。謝過姑娘不殺之恩,姑娘心胸寬闊,實實令人敬服。我定會管束小女,令她今後再不做傷害姑娘之事。”言罷,向瑟瑟深深施了一禮,眸中皆是敬服。

瑟瑟倒是沒料到,伊盈香的父親如此明理,想想也是,一族之長豈是心胸狹窄之人。不過,自家的姑娘縱容成這樣,卻是他的失敗了。

瑟瑟回禮淡笑道:“伊族長客氣了。”瑟瑟別無所求,只要伊盈香不再妄圖陷害她,她就安心了。

那個伊族長又拉著伊盈香到夜無煙面前三拜九叩的賠禮,不過卻被夜無煙的侍衛以傷勢很重的理由拒了回去。伊盈香早已哭成了淚人,一步一回頭地隨了老父離去。

瑟瑟悠悠嘆息,伊盈香的性子還算是爽直,從不掩飾自己的恨和愛,只是作法令人不敢芶同。今夜她向自己射的這一箭,不僅徹底失卻了風暖,只怕就連夜無煙對她的寵溺都一併失去了。

可汗見事情已然平息,揮了揮手,讓圍觀的人全部都散去。他派人就地搭了幾個帳篷,讓夜無煙住下,因夜無煙的傷容不得車馬顛簸,只能就地醫治。雲輕狂要為夜無煙治傷,自然是陪在這裡,而和雲輕狂一道的瑟瑟還有小釵和墜子便也只能住在這裡。風暖一來不放心瑟瑟,二來,作為北魯國的二皇子,他自然也要關心璿王的傷勢,是以便也住在了這裡。

十來座圓頂帳篷一搭起來,這雲水河畔,天佑院前,似乎成了一個小小的部族暫居地。

待到人流全部散盡,瑟瑟忽然伸手捂住了肋部。方才那鐵胎大弓確實不好拉開。方才拉弓時,因為用的力道大,胸口的傷大約是再次裂開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令她忍不住深深顰眉。

方才,她便感到了疼痛,只是人太多,她一直隱忍著,此時,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

風暖的眸光一直籠在瑟瑟身上,此時看到瑟瑟捂著胸口,他的心猛然一跳,大步走到瑟瑟身側,凝眉問道:“怎麼了?”

“沒事,不過可能要再歇息一陣了。”瑟瑟捂著傷口,若無其事的笑道。

風暖強行拿開瑟瑟的手,藉著淡淡的月光和搖曳的火光,只見她玉手上滿是血色。風暖的眸光乍然一縮,眼底全是痛色。

夜無煙似乎也注意到了瑟瑟這邊的狀況,抬眸向她望來,那張俊美的臉,在月色籠罩下,俊美如玉。明明是受了很重的傷,可是卻不見他有絲毫動容,似乎這樣的傷勢,與他而言,只不過是家常便飯,不足道也。如若是旁的人,被一箭射在背部臨近後心的地方,只怕不疼的昏過去,也會嚇昏過去的。

他只是淡淡瞧了瑟瑟一眼,唇角冷冷勾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瑟瑟是無論如何也不懂他了,既然對她如此冷情,方才何以還要救她呢?如若是之前,她還是他的側妃,與他璿王的顏面而言,是絕不會令她受傷的。可是,如今,她不再是他的側妃,他們之間再沒有關係,他何以還要救她?而且,還是不顧自身性命地救她。

這就令瑟瑟極是困惑了,雖然他對夜無煙替她擋箭十分感動,但是,她早不是當初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了,不會傻到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