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陣忙亂,淡淡的藥味在輕輕瀰漫。

雲輕狂將侍女們盡數屏退,只餘蓮心守在床榻不肯走,她悽然道:“雲公子,當日蓮心傷重之時,便是樓主悉心照顧,蓮心才撿回一條命。如今樓主有傷,蓮心也要親自照料樓主才是。樓主的傷不得痊癒,蓮心決不離樓主寸步。”

她的聲音嬌柔悽婉,但是,卻帶著幾分堅定地不容拒絕的意味。

雲輕狂喟嘆一聲,語調平靜地說道:“也好,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來吧。樓主的傷口暫時不用敷藥,你不用管。墜子,你和蓮心姑娘一起照顧樓主。小釵,你小心伺候著樓主夫人,我先回了。”

“雲公子,樓主傷在哪裡?傷勢如何?”小釵擔憂地問道。

雲輕狂看了一眼小釵身側的瑟瑟,以手捂住心口處,凝眉道:“傷在這裡了。”

小釵大驚,臉都嚇白了:“樓主沒事吧?”

雲輕狂眨眨眼,凝聲道:“那要看照顧的周到不周到了。我先回去配藥了,你們小心照顧著樓主。”言罷,向瑟瑟施禮退下。

瑟瑟靜靜站在室內,雲輕狂的話,她並不敢相信。這個雲瘋子,總是行事令人難以預料。只是今日之事,卻容不得她不信。

因為,她站在床畔,明明距離明春水很近,卻只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如若在平日,除非他屏息刻意掩飾自己的存在,瑟瑟都會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的氣勢,或溫雅,或凌厲,或霸氣。或者感受到他注視她的眸光,而此刻,她什麼都感受不到,只能聽到他輕輕的呼吸聲,很顯然,他正處於昏迷之中。

看樣子,他似乎是真的受了傷。

瑟瑟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心,一下下,慌亂地跳動著。她的心不是早就淡了嗎,何以,他的安危,依舊牽動著她的心魂?原來,陷入到情愛的泥潭中,並非那麼容易抽身而出的。

她站在床畔,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氣息並未因為時日的久遠,而有絲毫的陌生。原本,她有些話要問他,不想,等了一個多月,卻是這樣一種境況。她真的怕,那句話,永遠沒有機會問出。

“夫人,你臉色不好,先去歇息一會兒吧,這裡有我們照顧,你放心好了。”蓮心坐在床畔,轉首時瑟瑟說道。

墜子在一側聞言,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冷聲道:“蓮心姑娘,樓主尚在昏迷,夫人怎能安心去歇息?”墜子說話,一向是不講究情面的。

瑟瑟自然是不可能去歇息的,只是她在這裡,卻也照顧不到明春水。遂吩咐小釵搬了一張軟榻過來,坐在床榻一側。

靜靜坐在那裡,眼前一片黑沉,不知過了多久,隱約感覺到床榻上的人似乎是舒了一口氣,瑟瑟心頭微微一顫,眼睫輕輕顫動。

“樓主,你醒了?”一道嬌柔欣喜的聲音在身前響起,瑟瑟這才記起,他們兩人之間,還隔了一個蓮心。

他果然是醒了。

縱然目盲,瑟瑟還是隱約感到他的眸光從她臉上緩緩掠過。然,他卻並不說話,沉沉的黑暗中,她感覺到他如同一隻無聲棲息在林間的鷹隼,令人不知他靜默之下暗藏著怎樣的機鋒。

瑟瑟淡淡笑了笑,這麼說,他傷的根本就不重,否則,怎會有如此凌厲的氣勢?又是雲輕狂耍的把戲,這樣很好玩嗎?

“蓮心,你怎麼在這裡?”他的聲音,沉沉的,柔柔的,好似冬日吹來的柔風。

瑟瑟輕輕嘆息,對蓮心,他總是用這般溫柔的語氣說話。

“樓主,你醒來就好,方才蓮心真是嚇壞了。傷口還疼嗎?要不要叫狂醫過來看看?”蓮心柔聲說道,語氣也極是溫柔體貼。

瑟瑟靜靜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窗畔默立。

目盲久了,對聲音和觸感便格外敏感。她閉著眼,感受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