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女人躲在隔壁同事屋裡,經過時她在裡面驚叫不止,門開著,康老三在門口朝裡看她:“狗日了嗎?”

說罷,大步走過長廊下樓去。

兩個女人在門裡瞧著他出了屋下面小門才驚魂未定的顫抖碎步往屋裡跑,一進屋裡去,曲在牆角的姑娘不知死活,女人又恨又氣又怕,眼淚泛紅,推她一把:“康璇?”

姑娘一動不動,女人又推她一下,另一個苦著臉搭手來拉她,只感到姑娘的手和腦袋長在了一起,忍不住鬆一口氣,還好,還活的。

只是兩人想將她拉起來卻怎麼都拉不起來了,不止手長在了頭上,身上所有都黏作一團了。

根秀這天上早班,從老家回來後她基本沒出過工廠,宿舍就在幾個車間大樓的頂後面一棟,上班下班吃飯睡覺,行走距離不超過一公里。

工作中不能帶手機,工友們總是抓緊吃飯時間手機不離手,而她仍像個陀螺,飯吃完回宿舍洗衣裳。車間幾面無門,再冷扛著,再熱大電扇,除了臘月下雪,上班一天的衣裳都是汗水泡過的布。

她從來不接女人的電話,管她打幾個,手機打爆也不管,可今天女人卻真的像衝打爆它來的。根秀煩的恨人,手機一扔,仍出門去走廊盡頭水房洗衣裳,不一會兒,工友跑來喊她:“快點克醫院,快點快點,你姑娘在醫院要沒得氣了,你搞快點克!”

根秀和根水都像母親的性格,唯有根平像羅昭全,按說如此,李國珍應該極疼愛兩姊妹,這樣算,應該李國珍也惱恨她自己,或者說,她最惱恨的人就是她自己。

根秀坐在審訊室裡,滿目灰敗,目光如炬的老警察用一根手指不斷敲擊她眼前的桌板:“不說話能掩蓋事實?不說話犯罪事實就不成立?不說話就什麼都沒發生過?不說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根秀垂眸不發一語,她這樣子,不知道是解脫了還是心有餘悸也依舊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