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苦笑著搖搖頭:“哎,也是,這哈兒的人心你說不準,看起來好好的人你曉得她背後裡啷個樣,人家跟你笑嘻嘻的,轉個身就說你啷個啷個,哪樣人都有。” 也有人發表:“那也不是這樣說,再好的人把她惹急了她也還是要反抗,只是沒把她惹火的那天,等哪天你把她惹火了看吧,哼,不一刀砍死你龜兒。” 邊上的婦女因而嬉笑著拿胳膊肘拐他:“你也轉去把你堂客教育一頓噻,免得她老是打你,有啷個用呢,連個人屋裡堂客都打不贏,說出去不要人家笑話。” 大家都望向他,他因而十足的發狠:“你看嘛,看把我惹火的那天嘛,你們女的是,沒跟你們計較呢你們說我們好欺負,撿軟柿子捏,硬是真正跟你們動手呢,又說我們男的這樣那樣打你整你,就是皮癢,也是下賤。” 那婦女馬上討伐他:“嘿——說你堂客就說你堂客哈,哪裡我們女的,你以為你們男的又有幾個好東西?你那弟弟一屋又啷個樣嘛,等他恁多年轉來,一天在屋裡不是打就是罵,他又是個好人?” “哪個喊她把老大的娃兒賣了?哪個喊她做這些害人的事啊?心腸歹毒!” “不是為他她會把他哥哥娃兒賣了?你在說,一門心思為他還不依叫,還豬不是狗不是。” 眼看兩人越掐越挖心掐喉嚨,趕緊有婦女出來繼續跟黎書慧問吳秀珍的事:“也是該躲不脫,都恁幾年了還把她查出來了,人都爛成一包骨頭了派出所的還能查的出來?有哪個看到的嘜是啷個嘛?我聽他們石巖街上的人說的鼻子眼睛清楚得很,又說是跟她姑娘一起,又說是那男的找他侄兒子來......調查的詳細得很。” “說是人家說,幾個人有幾張嘴巴,你曉得究竟哪個是真的啊。”黎書慧卻擺出一副不肯再細談的表情,目光炯炯的望著斜對方漢子的背後,意思大家聽他擺,她就懶得插嘴再提了。 那男人叫她看的心頭十分毛愣,可她卻又並沒有真正正眼瞧著他,她只模糊見那人嘴動:“談人家的時候一個二個都不得了得很,要火舌落到個人腳上才曉得肉燙爛了會疼。” 他這樣嘰嘰咕咕抱手起身,又轉身氣鼓鼓往自家堂弟去。 幾個婦女直等他走出壩子外面的拱門才小聲同黎書慧道:“他屋裡龍門陣也是擺不完,個人屋裡的堂客偷人,他二爺屋裡的兩個兒呢,老大個人想不開,老二是個勞改犯,出來恁多年到現在還是像個混混。” 有人接腔:“你這種有過案底的哪個單位要你嘛,不曉得現在老大媳婦好些沒有,那也是個……但是你沒有證據抓到呀,談是談是她偷的,還不是當時關幾天就算了,沒得證據。老二曉得離婚沒有,現在我看兩口子又裹在一起呢,也是天天在屋裡又吵又打搞得嚇人得很,不曉得搞啷個髒燈兒。” 黎書慧沒聽明白頭緒:“他那種過著有啷個意思啊,吵吵鬧鬧都能過得好嗎,不過又說這哈兒這樣的人多得很。年輕人忍不得,不像我們那哈兒,再有天大的委屈還是要煮飯洗衣裳,還是要生娃兒過日子,沒得啷個過不去的。” “關鍵你偷娃兒呢!你把婆家大哥大嫂的娃兒偷去賣了呀!你一個當弟娘子的!一個屋裡進出!” 黎書慧兩眼把那人望著:“那找到沒有嘛?那堂客把娃兒偷出去到現在還沒找轉來嗎?” “到哪裡去找嘛,那轉過恁多道手的事情,到哪裡去找嘛。” “還是公安局的不上心,不好好生生給你找。”黎書慧頓一陣,又望著眾人重新擺談起來:“你像我們那裡吳秀珍,不是上午挖出來下午就把她抓到啦,現在的警察!再沒得人曉得的事他都給你調查得清楚得很,他像一天到晚都望著你一樣!你哪陣殺的,拿啷個殺的,幾個人殺的,掙扎沒有,跑沒有躲沒有,說了些啷個。 你幾個人殺的,做啷個殺他,一哈都給你調查的清楚得很,硬是說的,像親之鑿看到的一樣。” 黎書慧一面自言自語,一面回憶那一時期滿山發生的事情。 吳秀珍自那天下午被帶走就再沒訊息,一連七八天天天看著三五成群穿著警服的人上上下下,有相熟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