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只能在路邊攤蒐羅些廉價書。其實廉價書就廉價書了,我也樂意接受,可現在已斷書五個月,屋裡的書都快給我翻爛了,好不容易從荒村撿來一本,秦媽,你說我還會管它是淫|書還是j□j嗎?”

叫秦媽的老婦聽了噗嗤一笑:“娘子眼裡咋變得只有書了?怎麼就不說斷肉五個月了?”

“沒肉有書暫能容忍,可沒書看,又不可能坐在肉山裡替補漫漫長日。所以,書比肉重要多了。”一說到吃,少女這才覺得肚子空癟地有些難受,摸著肚子站起來:“好像是有些餓了,我們去吃吧。”正要攙著秦媽進屋,可又忽然停住盯秦媽的臉,濃眉慢慢皺了起來。

“怎麼又將頭髮垂下來了,這樣擋著眼走路不怕屁股摔成兩半?”少女說著,抬手幫秦媽把垂在頰上的頭髮攏到耳後,見攏不緊,又從自己頭上取下只青色小發夾,細細將她那撮頭髮固定在了耳後,滿足地左右端詳,才粲然笑了起來:“這樣好多了。”

秦媽慈愛地看著少女,雖然早習慣她與自己的親密無間,可還是不時被感動:“小娘子對老奴這樣好,叫老奴這殘生如何承受回報?”

少女聽了即道:“好說好說,這輩子承受不了,下輩子再接著承受唄。”攬住她的手臂走向屋內:“吃飯吧。”

少女看到桌上竟有紅燒全鴨,整個人頓時從小老頭變成了急色鬼,雙眼晶亮嘴角泛光地盯著碟子上那隻皮光柔滑的誘人裸鴨,愛肉的本性淋漓盡致暴露了出來:“我沒看花眼吧?這是紙做的吧?”說著就伸手用力扯出只鴨腿,一把塞入了口水肆溢的嘴巴,含糊不清問:“這窮山坳哪跑來的鴨啊?你別告訴我裴府來人了。”

秦媽呵呵笑道:“今晨在山澗裡抓的,還有一大群呢,可惜老奴力氣不夠,不能一次抓幾隻,總之,這陣子你是不愁沒肉吃了。”

少女高興地咪咪直笑,坐下埋頭大嚼起來。

秦媽看著她那毫無官家小娘子矜持的吃相,心裡湧著說不清的複雜。

誰能相信,這個與醜奴住在荒蕪山村的妙齡少女,就是州內權高位重的判司大人裴升的親生大女兒裴妙歡?

那年裴妙歡七歲,身為大夫人的母親剛一死,親爹裴升就迫不及待與她脫離了父女關係,連夜將她送去了偏遠鄉下,只留一名又老又醜的女奴相伴照料,對外就稱大女兒得了麻風病,不宜與人同吃同住。

其實是誰都知,麻風病只是冠冕堂皇的藉口。

若真的只是麻風病,豈能令膝下有數位痴傻兒女的裴升,願將難得天資聰穎、貌美出眾的女兒放逐窮山溝任她自生自滅?就算是將死的,也會傾盡家產保她回生。況且,裴府容不下小妙歡,小妙歡母親孃家那頭的人也不會坐視不理。可他們得知此事,只捎信囑咐別趕盡殺絕,起碼要給口乾淨的飯給個不漏風雨的房屋居住,便不了了之匿了聲。

裴升或許還是憐愛裴妙歡的,送裴妙歡上車時,看到她一如既往的安靜乖巧,根本沒有被親爹拋棄時該有的模樣,竟感慨萬千潺然淚下,骨肉之情更令其想最後擁抱她一次,卻被旁邊的姨娘們拉了住。

“郎君!大師說不能碰她,要再碰她,這幾日做的法就前功盡棄了!”

“就是!可不能再弄髒郎君的手了。”

“趁她現在不哭不鬧趕緊送走她吧,待會兒她要爛起來,在咱們府門口哭天搶地的,指不定又要……”

“好了好了!全都給我閉嘴!”裴升怒聲打斷她們,但也沒有再舉步靠近靜立在階下的小妙歡。裴升重重嘆了口氣,剛想喊她妙歡,忽然想起從今日開始她已不是裴妙歡,而是一個無名氏,心裡更是蒼涼:“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罷,我裴升有能力定儘量辦到。”

沒想到小妙歡一聽,兩眼立馬一亮,張嘴就答:“管書管肉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