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在。”齊清讓立時跟上。

“你跟凌家誰可相熟?”

“少爺的意思是……”齊清讓怔了怔,低頭說道:“先前跟音生的孃親、妹妹很是熟絡,但我們家出了凌家,只怕跟薄姨媽、簫語妹妹沒那麼熟悉了。”

“你試著,去見鄔音生的娘,叫她去跟凌家八小姐說,倘若她算計到我母親頭上,就算事到臨頭她救了我母親,我也不會原諒她。”

齊清讓一頭霧水地應著。

“我就在這邊等你。”莫三一扯韁繩,走到一家關張了的酒鋪招牌下。

齊清讓怔了怔,覺察到莫三身上的急切,立時縱馬向致遠侯府後街上去,等從下人們出入的房門進了凌家,就向呂三家走。

“這不是清讓嗎?”有人認出了齊清讓。

齊清讓不等人問,就笑道:“嬸子好,我如今跟著莫家三少爺辦事。”

“好得很。”那人神情並不熱切,見齊清讓有了正經差事,就搖晃著身子幹自己的事去。

齊清讓一路快走,走到呂家門外,對內喊了一聲:“姨媽在嗎?”一連喊了兩聲,只聽見一陣遲鈍的腳步聲後,一個蒼老的女子前來應門。

“姨媽?”齊清讓一怔,總算從那女子的眉眼裡,辨認出兩分薄氏的模樣。

“三哥,回頭咱們再說話。”一陣恍若銀鈴的笑聲後,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穿著一身素裝的俊秀女子婷婷嫋嫋地走出來。

齊清讓認出是凌家下人裡頭的一個小寡婦,登時睜大雙眼。

小寡婦瞧了齊清讓一眼,嘖嘖道:“這不是清讓嗎?”問了一聲,就漠不關心地整理著鬢髮走開。

“姨媽?”

“去外頭說話。”薄氏叫挽著袖口,推著齊清讓向巷子走,走出幾步,就趕緊地問:“有音生的訊息嗎?”

齊清讓搖了搖頭,忙問:“這是怎麼了?呂三他……”

薄氏眼眶一紅,哽咽說:“別問了,將就著過吧,等音生出息了,我自然離開呂家。”

齊清讓心道鄔音生未必肯養著薄氏,忙輕聲地說:“姨媽替我去見一見八小姐,替我傳一句話去。”

薄氏呆愣愣地問:“什麼話?”

齊清讓對薄氏說了,薄氏蹙著眉琢磨著,說道:“你在這等著。”就慢慢騰騰地向三暉院去,路過廚房那聽趙嫂子嗤了一聲,只當是嘲諷她,趕緊地加快腳步,離著三暉院還有些路,就見方氏來說:“你怎麼來這邊了?”

“我有話跟八小姐說……還想見一見簫語。”

“簫語好得很,你快走吧,小姐不會見你。”薄氏呆愣愣地站著,隨即堆笑道:“只見小姐一面。”

方氏嘆道:“我勸你別去了,不然,豈不是給簫語難堪?想當年,你是咱們這一堆人頂尖的人物,如今落到這個下場……哎,我勸你別去了。”

寥寥幾句,說得薄氏侷促不安起來,兩隻手掐著衣角,露出個小產之後始終不曾收回去的空肚子。

“你又有了?”方氏瞧著薄氏的肚子說。

“沒、沒有。”薄氏忙說,望了三暉院一眼,硬著頭皮向那走了兩步,見方氏還攔她,就輕聲問:“簫語可還好?”

“好吃好喝的供著,又不叫她幹活,哪裡會不好?”

薄氏訕訕地笑著,卻覺得身為婢女沒分派到差事就是不好了,似笑似哭地轉身去見齊清讓,見到他第一句,就立時問:“清讓,你還記得你跟簫語指腹為婚吧?當年我有音生、你娘懷著你,我們兩家說過做親家的。”

雨珠砸在頭上、肩膀上,齊清讓睜大一雙清澈的眼睛,澄澈的嗓音粗啞起來,“姨媽,怎忽然提起這事?”

薄氏兩隻手緊緊地抓住齊清讓,低聲哀求說:“清讓,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