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低了頭,有些艱難的別過頭看向窗外……

羅薩里感到有人看他,皺著眉頭打望了一圈,目光停在穆清雨身上,略怔忡道:“月神娘娘?”

穆清雨沒回頭,依舊看著窗外。

羅薩里又叫了一聲:“何姑娘?”

常珝方才就覺得穆清雨神色不對,他問道:“你怎麼了?脖子扭了?”

穆清雨衝他使了個眼色,依舊望著窗外小聲道:“那是南樂國的小皇子羅薩里,前次出宮便纏上我了。”

常珝豁然一笑,衝著羅薩里道:“這位公子,不知喚內人何事?”

羅薩里愣了一下:“哦,你不是上次跟著何姑娘的那位朋友,你是她夫君麼?”

常珝微微點頭,淡道:“我是她夫君。”

“哦,那我們來決鬥吧。上次跟著何姑娘的那位朋友說你平日很忙,沒機會與我決鬥。現在好容易有機會決鬥,我們誰勝了誰就可擁有何姑娘。”羅薩里甩了頭上的小辮道。

穆清雨覺得此人簡直喪心病狂,她站起來道:“你們要決鬥上一邊去,別影響我吃飯。”

常珝默然看著羅薩里,雲淡風輕夾了一箸菜:“既然我家夫人說不要影響她吃飯,那我得陪她把飯吃完。這位公子,對不住了。”

羅薩里思考了片刻,也坐到了穆清雨旁邊。他正經地對常珝道:“既然如此,我也陪何小姐吃飯。”

還是如上次一樣,望海樓的食客盡被這異國人的奇異舉動吸引,大家紛紛側耳傾聽,靜待後續。

穆清雨撂了箸子:“我不吃了,你們去決鬥吧。”

常珝端起一杯茶看著她道:“清雨,你可當真?”

穆清雨淡笑道:“夫君,我知道你不會輸的。”

常珝亦噙笑道:“那我便輸了如何?”

她看著他說:“夫君要是輸了,恐怕就看不到我的心了。”

常珝挑眉,他湊近她小聲道:“那朕可不能輸,得好好看清娘子的心呢。”

她心頭跳了跳,推開他道:“那夫君還不快去?”

穆清雨吃了一口酒釀圓子,香甜軟糯,真可謂圓子中的極品。她不知怎的內心升騰起一絲愉悅來,她從懷中掏出面紗覆在面上,扭頭望向了窗外。

這常珝也不知去哪裡和羅薩里決鬥去了,往外看竟尋不到身影。

她又咬了口圓子,便放下碗衝小二道:“結賬。”

北市裡忽然落了雨。秋雨綿綿,帶著秋風的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來,打在樹枝上,樹上原本茂密的葉子也被打下來。

穆清雨在望海樓轉了一圈,也不見常珝的身影,便向掌櫃的要了一間房,放好細軟後,出門去尋他。

常珝與羅薩里的“奪妻之戰”定在瞭望海樓後面略偏僻的一處巷子裡。須臾,便引了不少路人紛紛圍觀駐目。

天公雖不作美,但圍觀群眾的熱情卻絲毫不減。

常翊神色自若,手持玉琯長身玉立,玄色的錦衣綰髮玉冠,更顯得丰神俊朗,身姿挺拔。

再觀羅薩里處,只見羅薩里在隨從的服侍下換上了一件錦織雲紋彩色護心馬甲,胸前的銅鏡明晃晃的,大有“老子不怕你”之勢!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穆清雨這邊方戴了斗笠穿插到人群中,豆大的雨點便噼裡啪啦落下來。

這應是夏末秋初的最後一場雨,頗有炎炎夏日不甘心就這麼離去的意味兒。雨勢見大,圍觀路人紛紛離去,回家收衣服去了。

一時之間,這小巷僅剩他們幾人。

穆清雨暗暗心想,這南樂國果然做派迅急,說決鬥便馬上決鬥,不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臨時罷戰更是不可能。

且這皇子行事如此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