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向問天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盤膝坐在石臺上的人,亦是大驚失色,“東方玉竟敢如此對待教主,簡直罪該萬死!”

楊昭不敢多說,只是重重哼了一聲。

好在洞中昏暗,視物困難,向問天也未曾多想,這地方他尋了數月才找到,更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開啟重重石門,無論安全性還是隱秘性都是世間少有,東方玉以任我行養病為名登上教主之位,定然不敢殺他,況且他要追查的還有很多,比如神教至寶《葵花寶典》,比如楊昭的下落,所以不會將任我行囚在遠處,而將他留在黑木崖上又會叫他寢食難安。勘察方圓百里之地,向問天覺得也只有此一處最有可能成為囚室。

近了,更近了,楊昭臂上鼓盪發顫的肌肉震得鐵鐐“鈴鈴”直響,向問天忙安撫道,“教主莫急,屬下這就幫教主解開鎖鏈。”

他話音未落,已至人前三步遠處,腦中正盤算著扳倒東方玉重登黑木崖的計策,誰料石臺上被縛之人,卻忽然暴起,快如閃電般朝他撲將過來。

向問天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剛欲退身閃避,耳邊一道勁風,竟是已被沉重鏽蝕的鐵鏈纏住了頸項,瞬間絞緊的鏈子勒得他呼吸一窒,傳入耳中低沉喑啞的聲音更是霎時駭地他魂飛魄散。

“向右使,你看看我是誰。”

死死壓制住他的人,慢慢抬起那顆黑髮蓬亂的頭顱,向問天瞧見亂髮下那張年輕得不像話的臉,心中一凜,驚愕萬分,“竟然是你!”

怒呼一聲後,向問天當即發力奮起,卻誰料壓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竟如鐵鉗一般剛勁,似有千鈞之力叫他半點動彈不得,楊昭冷冷一笑,“別再掙扎了,我要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向問天背上一陣發寒,他不知是這小子以往有意藏拙還是怎樣,如今竟似脫胎換骨一般,功力強悍遠在他意料之外。

一時的慌亂過後,他亦強自鎮定道,“好小子,你我打個商量,你莫殺我,我幫你解開鎖鏈放你出去如何!”

這小子如今這副鬼樣子也不知被關了多久,想必什麼也比不上脫困要緊,思及此,他忙接著誘哄道,“小子,你若殺我,就永遠別想出去了,這地方極為隱秘,能尋到此處者世間無幾,而且洞外機關重重,沒有秘訣決計進出兩難,況且你這鎖鏈是金剛玄鐵打造,很難開啟,你且放了我,我想辦法救你!”

他話未說完,纏在頸上的鐵鏈已再度收緊,呼吸頓時被死死扼住,鐐上剛勁的力道幾乎剎那間便要絞斷他的脖子,他不可思議地承載著對方鋪天蓋地的殺意,還未來得及想明白自己究竟哪句話出了破綻,已是兩眼一翻,斷了氣去。

楊昭大口喘著粗氣,直到身下之人死透,連屍體也變得冰涼一片,他這才鬆了手上的勁力,身子一歪,倒在他身側的石地上,有些發顫地抬起雙手,看著掌心被磨出的血痕,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休息半晌,這才激動地在他身上翻找起來,別說他清楚十一年後向問天救任我行的手段,就是不清楚,單憑這兩年的數次交鋒,他也能夠確定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萬全的準備,怎麼會進得洞來?

摸索一番,果然找到他袖口的鋼絲鋸,楊昭心中大喜,開啟手腳上的鐐銬,一瞬間重獲新生的感覺幾乎讓他喜極而泣。

正欲奔出囚洞,回頭看眼地上死不瞑目的人,他心中一嘆,還是扛起對方的屍身,慢慢朝外走去。

親眼看著石洞迷宮一般的構造,和數道尺厚的石門,雖沒有向問天所說的機關暗箭,但楊昭也不禁感嘆,單憑他自己,想要走出去,的確是難如登天。

照著向問天留下的標記,毫不費力重見天日。長久在暗處的囚禁生活,使得那雙似乎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被強光一照,頓時被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