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瀟兒已敗,難道要我們對蕭戎歌俯首稱臣,做他們的奴僕?”

“昔日清雲帝布衣寒衫,種田挑糞,隱忍十年一朝復仇,我們為何不能效仿古賢?”手緊握住青劍,“如今青劍在此,便是要我們也學清雲帝一般忍辱負重!”

再剛烈的人又怎麼忍心親手殺害自己的兒女?劍夫人手終於落下,頹然長嘆,指著滿地湘妃竹殘枝,“劍瀟、劍梨潔、劍凌,你們聽著,身當如竹,寧死節不變!”

“孩兒銘記母親教誨!”

劍夫人拿出兩枚令牌,“名劍山莊歷代由兩位莊主共掌,執乾坤令牌,乾牌主外,掌兵權。坤牌主內,弟子提撥。”乾牌交於劍瀟,坤牌交於劍梨潔,“名劍山莊如何便交於你們二人!”

“娘?”這時放權娘是……?

劍夫人步履堅決的向劍雲天的靈堂走去,“我會在你爹靈前等著你們提蕭戎歌的人頭來!”

梨潔到書房的時候劍瀟負手立在書畫前,背影冷冽清孤。雖只有三歲之差,她與這個所謂的“大哥”並不熟絡,因為是個習武的奇才很小的時候劍瀟便被送到縉雲山學藝,一年回一次,又兼他性子冷漠,為人疏離,總是對她這個吵鬧的妹妹愛理不理,久而久之便是活潑好動的她也不喜歡搭理他。此次名劍山莊遭到如此大劫,她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個功夫卓絕的兄長。

“找我何事?”娘那一劍幾乎刺入心臟,傷得如此重他略一包紮不僅不肯臥床休息,甚至站立時連脊背都不彎一下,梨潔不禁對這個兄長多了幾分敬意。

劍瀟將乾牌扔在書案上,“解散名劍山莊。”

梨潔眉梢一挑,名劍山莊是他們的根,“為何?”

劍瀟又將探子報來的東西扔在桌子上,梨潔腦中頓時一炸!

二十年前劍雲天聯合五大門派圍攻蕭震南,滅其一門上下三百餘口。蕭震南平生風流多情,紅粉知已無數。再聯想到十年前蕭戎歌連挑五大門派高手,以及如今滅名劍山莊,他極有可能是蕭震南與別的女子生的孩子!

“颶風過崗,伏草惟存。”劍瀟道,便算他不是蕭震南的兒子,以他的野心,只怕江湖要有一場浩劫!

這時門外弟子來報,“二位莊主,問鼎閣陳沔到。”

劍瀟微一點頭,不一刻陳沔便上廳來,神情不卑不亢,恭敬有禮,“劍公子,閣主有物相贈。”

劍瀟開啟錦盒的時候平靜的臉略有波動,旋及淡定如昔,“多謝蕭閣主。”

陳沔長身而起,抱拳而禮,“陳某告辭。”

劍瀟冷淡回禮,“不送。”

錦盒中並無它物,只是一個藥瓶,顯然是傷藥。劍瀟臉上的傷足有半寸長,蕭戎歌送藥來是對他絕世容貌的憐惜呢?還是警告劍瀟不要耍花樣,他鬥不過他?

梨潔柔弱的聲音此時異常的堅定,“娘那裡我去說,十大長老就由你來擺平。——名劍山莊從此解散!”

劍瀟看著藥瓶,眼睛越發幽深,沉沉的點了點頭。

梨潔起身欲去,忽然回首,“你真的要追隨他做他的奴僕?”

依舊只是點點頭。

“為何?”

劍瀟沒答,於是梨潔自問自答,“你追隨他左右不是為了殺他。”劍瀟目光一凌,燁燁的看著她。梨潔被他那眼神一眩,卻鎮定自若道:“你是想看一個英雄!”

這個想法或許深埋在心底,只是他自己都沒有觸及到,被她猛然一說劍瀟才明白。

——這其實是強者的心理,強大孤獨如他想要看一個英雄,而蕭戎歌無疑有做這個英雄的潛力!

“你呢?”劍瀟反問。

梨潔一笑,那一刻劍瀟看到自己純潔如梨花的妹妹,眼裡竟也有著與蕭戎歌一般灼灼其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