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林書讀得雖是一般,但怎麼說還學到了小田氏的一些心眼子和手段,楊易楓卻是妥妥隨了他爹楊寧澤,十幾年書讀出來,就記得一句‘書中自有顏如玉’了,連‘黃金屋’都是不好的。

這次小田氏出事,被‘請’進京兆尹大牢,做為小田氏的嫡長子,楊易林還怎麼能有心情繼續在書院讀書,楊寧澤早把小田氏出事的訊息送到書院去了,楊易林接到訊息,晝夜兼程往回趕,這是才趕回來吧。

正好,剛巧就趕上太夫人歿。挺好,不用再傳第二回訊息了。

面對楊易林尖刻的指責,楊易寧心裡一陣冷笑,當他愛管府裡這亂套事啊,他這全是看在長樂的面子,念著長樂對他的好,在他最失意時的結盟與扶持。長樂不在府裡,他想要給長樂撐個場面,不要長樂以後接手富昌侯府時太難看。

——他還不知道長樂和蕭華長公主關於富昌侯府何去何從的商定,更不知道他已經被定為富昌侯府下一任的接班人了。

他有雄心壯志,想用自己一身的才學,透過努力,為自己打拼出一份前程,卻沒有狼子野心,用些邪魔歪道的手段,貪想著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經過兩世,長樂瞧出來他這一點,才與他為重的。

“你離家多年,不知道的事多著呢,用不用我這個當兄長的挨個和你講啊,這些年的四書五經是不是白學了,尊兄重長,學院的夫子沒教你嗎?”哪怕他是庶子,他也是楊易林的長兄。

想當年小田氏主持府內中饋的時候,多有打壓楊易寧,楊易寧被迫要避著楊易林的風頭,只是眼前……他這口氣要是一再忍著,真是對不起長樂對他的看重,忍成烏龜了。

在家裡做了這麼多年尊貴的嫡子,從來是說一不二的楊易林,冷不防被一向叫他瞧不起的庶長兄楊易寧訓個臉白,哪裡肯讓。

他還未及出嘴反駁,跟在他身後的親弟弟楊易楓來了本事。

“兄長?哼,你不過是一個賤婢所生的野種,”這話他娘小田氏常說,他學個十成足,“有什麼臉面教我們兄弟,這府裡有我兄長,哪還輪得到你,便是長輩全不在,也是我兄長最名正言順接管侯府事務。”言外之意,根本沒把楊易寧當成哥。

楊易寧被楊易楓如此露骨的話,氣得眼裡寒光都閃出來了。

論打架,他或許不是別人的對手,但單論嘴皮子,楊易林和楊易楓捆一起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他可是科舉出身的文人,罵人都是不帶髒字的。

“三弟這話說得太不負責任了吧,我娘是賤婢,那你娘呢?我娘總歸是良家女,你娘現下怕是死囚牢裡在押的與國與民都有罪的犯人吧?趕問一句,我若是野種,你又是什麼呢?”

楊易楓這個時候,與他論出身,是不是有點傻……

“你……”楊易楓氣得爆跳起來,又說不過楊易寧,就想要伸手過去。

還算有些理智的楊易林,一把攔下了他,“與他逞什麼口舌之快!”趕緊把整個侯府收攏在手,才是正事,要不她娘多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

三人正在僵持時,站在門邊已經有一會兒卻一直未顯身的長樂,再也聽不下去了。

百年前的富昌侯老侯爺,要知道他的子孫就是這副嘴臉,至他辛苦打拼出的家業不顧,只爭眼前一點蠅頭小利,有沒有後悔當初氣死糟糠、另娶名門嬌小姐的行徑,這一‘榜樣’做下,隨後的幾代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樣子啊。

“幾位兄長真是好熱鬧,這知道的是我府將辦的是喪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給祖母商量辦大壽呢!”

長樂邁過堂前的門檻,沉著一張絕豔的臉孔走進來,真有一點她娘蕭華長公主的風采來,一時震得吵雜的堂內,竟鴉雀無聲了。

“剛剛本宮聽三堂兄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