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不甚在意。

嵇狐顏聽這男子問起,臉色頓時一滯,面無表情地道:“不是朋友,只不過……”頓了頓,慢慢道:“是……”剛說到這裡,卻見外簾被掀開,一個黑色的人影緩緩步入,體態修長,漆黑的長髮如雲般自然垂落在雙肩,整個人一進來,就如同明月升空,照亮了周圍,整個二樓湣�鴝家虼碩�駛釔鵠矗�故且晃瘓��廊恕�

此人容色之美令人一見便難以忘懷,在座諸人乍見之下,也不禁為對方的美麗所攝,但這時卻忽然有人疾步走了過去,在來人面前長揖一禮,恭敬之極卻又分明有些惶恐地道:“沒想到君上竟然至此,我等未曾親迎,懇請君上贖罪。”此人曾經在某個場合見過師映川,雖然師映川根本沒有印象,但這人卻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當下在場其他人都是神色大變,這些世家子弟哪裡會有笨的,見此人這般態度,尤其是那‘君上’二字,再聯絡近來容王府的訊息,哪裡還猜不到這美人究竟是誰?如此一來,誰還能坐得住,面前這少年可是名動天下的大人物,自己在座的這些人雖然身份都不尋常,但與這樣必須被極度重視的大人物相比,立刻就是天淵之別,當下這些人一個個難掩緊張表情,齊刷刷地離座上前,行禮不迭,一想到如此身份的大人物親自到來,方才卻沒有一個人下樓相迎,這些人不免一個個心神紛亂,微微不安,但同時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嘀咕起來,他們想不明白,剛才嵇狐顏出口相邀的顯然就是這位小爺了,天下皆知他二人之間有些尷尬,嵇狐顏在成親當日被此人搶了親,按理說就算不是視若仇讎,至少也應該敬而遠之罷,卻又怎麼會主動相邀?

不過疑惑歸疑惑,自然沒有誰敢表現出來,此時這裡唯一沒有起身相迎的人只有嵇狐顏了,他倒不是故意作態,而是的確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態度來面對這個搶走自己心愛之人、卻同時也是救過自己的少年,既然如此,何必又做什麼虛偽而又毫無意義的客套?所以嵇狐顏沒有這樣做,而且就連臉上也沒有露出半點笑容。

不過畢竟經過了這許多事情,嵇狐顏本身也不是那種極端之人,更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還是記得師映川前時的仗義援手,更何況他非常清楚師映川的身份究竟是何等尊貴,只需幾句話,就能對桃花谷方氏造成不利的局面,如此一來,形勢比人強,於是嵇狐顏轉念之間卻是略略沉穩了心情,到底還是緩緩站起身來,而這時師映川卻是坦然受了眾人一禮,並沒有虛假客氣一番,他雖然不是很重視這些東西,不過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來說,天下除了寥寥一些人之外,其他任何人的恭敬畏懼在他看來都是應該的,一時間師映川沒看面前這些人,只朝嵇狐顏走去,如此一來,不免讓人覺得他太過傲慢,但事實上這種行為看在其他人眼中,反倒覺得是理所當然之事,若是師映川對一干人等寒暄客氣,這才是奇怪。

師映川來到嵇狐顏面前,點點頭道:“嵇公子別來無恙。”嵇狐顏神色微微變了幾變,雖然神色淡漠,終究還是回應道:“……僥倖安好。”此時已有心思伶俐之人悄悄去樓下吩咐了一番,轉眼間二樓就已重新排出一場宴席,只不過倉促之間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但也算是可以用來待客了,從中也可以看出這家酒樓確實有些門道。

當下師映川就在加設的主位上坐了,而其他人雖然各懷心思,但也都是繃緊了神經,規規矩矩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絲毫沒有了世家子弟的矜持與高傲,他們也知道憑自己這些人是攀不了師映川這個高枝的,索性也就絕了獻好結交的心思,反而因為師映川與嵇狐顏之間的古怪關係而覺得有點如坐針氈,雖然人人都有八卦之心,但大人物的八卦還是不要涉及才好。

好在師映川倒是蘀他們解了圍,只見少年唔了一聲,眼中波光流轉,舀起面前桌上的一隻酒杯把玩,淡淡道:“我與嵇公子有事要談,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