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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賢淑說的,賢淑莫名其妙地“啊”了一聲。
馬崽立刻將人頭馬拎起來,指著另一個方向道:“我們老闆在那邊等您。”說著,他就要走。
老四海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那瓶酒給我扔了,丟人!”
老四海在一個封閉的雅間裡見到了一個體壯如牛的傢伙。他老遠就走上來,拉著老四海的手,不親裝親地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應該是北京來的。”
老四海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幾下,微笑著說:“好眼力!”
老闆哈哈大笑:“氣魄,氣魄,只有北京的同志才有這等氣魄啊。呵呵。”
此後老四海的身份便成了北京某大銀行總部的特派代表,而且是某著名部長的女婿。說到女婿的環節,老四海偷偷看了賢淑一眼,然後又衝老闆眨了眨眼睛。老闆會心地笑了。
朋友就是這樣,很多人相識了十年也不見得能說句心裡話,但有些人剛剛認識就無話不談了。老四海就有這個本事,僅僅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讓老闆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了。同時他也把老闆的底細摸清楚了,這老闆是個湖南人,不僅是這家夜總會的主人,而且在三亞、湛江都有類似的產業。在中國開夜總會,基本上都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老闆對這一點毫不隱諱,他曾經拍著老四海的肩膀道:“兄弟我是湘西的,我們湘西那地方不出別的,就出土匪。你知道嗎?國民黨冊封的最後一個土匪頭,是1965年才被他們打死的,我們湖南人多頑強啊!”
當天二人喝了個盡興,老四海幾乎是被馬崽揹回賓館的。
之後的幾天,老四海和老闆之間是你來我往,以老四海請客多些。當然,偶爾老四海會突然離去,然後再打來個電話說:“沒辦法,領導要見我。”如此一來,老闆對他更是器重了。
酒喝到一定程度,二人也能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老四海往往點著老闆的鼻子道:“雖然人分黑白兩道,可這黑道無論如何也是不能上路的,上不了檯面呀。”
老闆說:“我和白道的朋友走得不錯。”
老四海痛心疾首地說:“潘四兒比你怎麼樣?”
老闆思索著道:“那個哈爾濱的老大嗎?靠拆遷起家的潘四兒?”老四海微微點頭,老闆洩氣地說:“人家呼風喚雨了。我——我不如他。”
“呼風喚雨有什麼用?他就是鬥爭的犧牲品,其實認識幾個當官的也不管什麼用,當不了靠山。一旦有風吹草動,人家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老四海嘿嘿笑著,口氣卻多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老闆拍著腦袋說:“這個話,朋友們早就跟我說過,可怎麼辦呢?”
老四海也嘆息著說:“是啊,我是真盼著你們都能混到正道上來,我替你們著急呀。哎!”
老闆感激地拉著老四海的手,那天二人又喝多了。
四、五天後,老闆實在忍不住了。一瓶人頭馬下肚,他揪著老四海問:“兄弟,你來海南到底有什麼公幹啊?”
老四海瞥著賢淑一眼,然後慢悠悠地說:“小事,小事一樁。”
老闆張揚著笑臉道:“你老弟還能幹小事?”
老四海鄭重地說:“真的,真是小事。我奉命來清理海南的爛尾樓啊,主要是調查情況,然後就成立工作組,該怎麼幹怎麼幹。”
老闆一把抓住他:“什麼意思?難道國家想把這些爛尾樓全炸嘍?”
“胡說,好歹也是錢堆起來的,哪兒能炸呀?政府認為,在中國最大的經濟特區裡一下子出現這麼多爛尾樓,簡直是不能容忍的,與時代精神脫鉤啦。所以政府想動用財政資金,把這些爛尾樓全收過來,然後出資建起來。”老四海說來異常輕鬆,似乎在談論白蘭地和威士忌的區別。
老闆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