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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餓到不行,我才出來尋覓可以填肚子的東西,但這樣的狀況,我垂頭看著自己剛剛在廚房取來的糕點,覺得羞愧。
“因為喜歡上一所破茅草房子,所以就不哄不趕那上邊兒落下的小烏鴉。橋倒是長情。”說這話的女人早看見了我,但壓根不在乎,她挺直脊背揚起高傲的頭顱,得意地嘲笑著我。
我的確沒辦法將這些轉述給麻將和白拉橋,我又有什麼立場告狀呢?
我本來就是一隻烏鴉。
不同於麻將,不止是一個附帶品,而且還是可憎的。
13年3月1日
其實我該感謝我哥哥,真的,這麼多年,他迷糊歸迷糊,但從來沒想過丟下我。
我是備受詛咒的……至少老房子裡的鄰居都這麼說。
不管喜不喜歡,我的爸爸媽媽的確不在了,我的哥哥也就要跟著走了。
所有人都勸白拉橋也離我遠點兒,或者讓我快點兒滾,別妨礙他,克著他。
有些惡毒的,還挑撥離間地猜測——我能遠走他鄉的話,說不定我哥的病也就好了,他們就能幸福。
但我自私了。
我不願走,只要白拉橋不說,我就厚著臉皮繼續留在他身邊。
因為我心底有個秘密,極其齷齪的秘密——我愛他。
我愛他,偏執地像是睡了一覺醒來,發覺聖誕老人站在自己床前的小孩兒。
耍賴撒潑,不願放他離開。
我像藥物依賴一樣被他吸引,他是我遍佈冰山指南針失靈時的生存航標,是我DNA也叫囂著跟隨進化的楷模,是我一次次越洋遷徙的目的,是我翻過今天這頁確保明日肯再睜開眼睛的動力,是我在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
13年4月30日
白拉橋令麻將食下最後一匙杏糊,看見他闔上眼睛,這才慢悠悠走出來。
他站在水池邊洗碗,我跟在背後,悲傷而糾結。
我哥哥就要死了。
我有時候甚至不敢和他說話,像面對一盤並不新鮮的豬皮。
蒼白,失去彈性,撲面的血腥味和酸臭。
而且被蓋上了代表死亡的印章……
是個人的話,我這時就該照顧哥哥,同時放棄對白拉橋的愛戀。
但我不能。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心裡紮根了一樣,脈絡血液裡都流淌著對他無盡無歇的愛意,他人撥出的是氮、氧、水蒸氣;我呢,恐怕吐出的滿滿都是曾經滾燙著在心頭翻滾的多巴胺。
這樣想著,我的肌膚也都如燃燒的宣紙,邊灼化,邊飛揚。
13年3月27日
麻將愈發瘦了,也愈發難看地沒樣了。
他央我買來化妝品,我雖厭惡,但到底抵不過,而且他的臉就像洗脫色的衣服,輪廓也被病毒侵蝕消磨到似一具飽受風雨侵蝕的泥像,我說過,我害怕面對他。
我請同事凱特琳幫我捎一套化妝品,第二天她給我收拾出來一大袋的二手貨。
摔碎陣亡的粉餅、顏色不勻的定妝球、一時衝動拍下的難看的限量色口紅、用得半半拉拉的眼影……還有一排裝在瓦楞紙盒裡就快蒸發的管狀香水,我知道她是想給我省錢,但沒來由總是想到最近一次醫生找到我和白拉橋的談話,便忍不住生氣。
雖然盡力剋制著,但我仍不覺皺眉諷刺:“你怎麼用東西這麼雜啊……”
或許因我的口吻太多生硬,凱特琳也拉下臉:“你知道紀梵希阿瑪尼多少錢嗎?我收羅來給你,你倒好,還嫌棄?”
我想我該是沒好臉色的,我又把那提東西還給她,連假也沒來及請,就親自去給麻將買。
臨走前凱特琳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