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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薄荷茶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朝著樹蔭邊的長椅走去,在長椅上一個穿著青裙,她靜靜的坐在那,不時的翻看著手中的書。

“歐陽老師!”

學生的喊聲讓歐陽靜雅轉過頭來,在她轉過頭時,那扎著一個烏黑的馬尾辮甩動著,幾縷散亂的青絲在她的額前,輕輕地隨風著!那張清純秀美的瓜子臉上的眼睛,隨著笑容變成了月牙一般,她看著有些怯生生的學生,笑著接過薄荷茶。

“謝謝你,小琪!”

薄荷水入嗓時,那清涼沁心的感覺,只讓這夏日正午時的燥熱與歐陽靜雅心間散去許多,合起手中的《普濟方》,雖說在香港於教會中學的是西醫,可卻並不妨礙她現在學中醫,至少可以在中醫吸取一些經驗,就像這《普濟方》中提到的“草烏散”那種與乙醚相仿的麻醉劑便引起了她的興趣,也許可以做個試驗。

一邊喝著薄荷水,她一邊同坐在身邊的學生聊著天,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她的前方走了過去。

“欣雨姐!”

抱著書本正朝宿舍走去的李欣雨聽著喊聲,扭頭看到歐陽靜雅,便連忙走了過來,在這所學校中,她們僅有的兩名“女老師”。

“小兔……靜雅!”

在歐陽靜雅的小名脫口而出時,李欣雨這才意識到,這是在她的學生面前。

“欣雨姐,叫我小兔就行了!”

顯然對於只有15歲的歐陽靜雅來說,全沒有一絲為人師的感覺,就像她平素總喜歡與學生們開著玩笑,甚至姐妹相稱一般,在香港的修院中,她卻是讓修女一直頭痛的學生,只不過到了這地方,她卻在機緣巧下成了一名“老師”——學校中急需懂醫術,尤其是西洋醫術的“先生”,於是在修女院長大不甘作修女,逃出修女院進了那麼北洋航運船上的歐陽靜雅,因學過幾年醫術,成了這些女孩的“醫術先生”。不過也虧得她努力,現在倒也算稱職,至少那些女孩都學會了基本的醫護以及手術知識,雖說只是粗通。

“下午的舞蹈課,你去嗎?欣雨姐?”

在中華學校儘管相比男生,女生每日不用進行軍訓,但課業卻不少,除去上著同樣的小學課業外,還要學醫術,除此之外,還有學習跳舞以至吃飯、聊天等禮儀,按李欣雨的話來說,這所學校想把男生培養成軍人,女生培養成既符合中國傳統典範又符合西洋典範的淑女,甚至就連同她們的老師,都是從法國聘請來的禮儀老師——一個非常漂亮的法國女人。

也許,這就是那個人口中的“合格公民”——對集體的忠誠和獻身精神,高度的公共責任感、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忍受痛苦的超常能力,如此方才在關鍵時刻堪當大任,對於男生有著這樣的要求,那對於女人,無疑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這是幾個月前,於這所學校中,那個人對學生們的演講,甚至還稱他們是“新一代中國人”,什麼是新一代,難道就是這些在操場不停訓練計程車兵嗎?

有時候李欣雨真想去和那個人好好的辯論一下,但在另一方面她又極為佩服那位唐大人,儘管對這所學校裡的實施的“軍國民式”教育方式不甚認同,但卻又不同不承認一個事實——這裡的學生改變了許多,作為學校的第一批教員,她自然目睹那些學生身上的變化,雖然嚴格的訓練在磨去他們身上的不良習性的同時亦磨去許多其它的東西,但在他們的臉上又重新找回了快樂,這畢竟是一件善事。

“欣雨姐,你到底去不去啊?真是急死人了?”

見欣雨姐半晌未回話,歐陽靜雅有些焦切的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