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不能生兒子、能不能以身作則教育子女,能不能安安生生地做個正常人了——你們這群不正常的!!”我加了一聲罵。

卻想不到在短暫的沉默過後……

“你錯了。”燕朝紅嘴唇失血,手抵在傷口上,從一側慢慢走出,“孫青山,你會說這番話,就代表你根本就不瞭解邵顏闔是一個怎樣的人——先說方才,你可知他為何想要殺我,因為他有秘密,他有很多秘密不能讓你知道,所以他怕我將他的秘密抖出,而你,或許到時就不會再有先前那一番慷慨之辭。”

“哦?”我挑眉,嗓子眼裡發聲,“野人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讓我知道的,你倒是說說,看我是不是不能知道,還是我知道了,也不會——”

手卻猛地被人牽起,我連話都沒說完,野人的手,相握的時候,有一種與所有人都不相同的觸感。首先,他的三根指骨是錯位的,不論他抓緊我,或是我抓緊他,那三根手指總是無法將我的手完全有力地扣住,因為他使不上力。

其次,某一些時候,野人的手總會異乎尋常得冰,即使也有很多時候,除去他指尖的粗糙,掌心卻溫暖,溫暖得讓人想揣到懷裡當暖爐,於是那個暖流啊,就順著心口嘩啦啦的……

只是這一次,是失溫的。

冰得有些嚇人。

野人拉著我往前走,有人擋在他面前,卻又不敢真擋,最終把路讓開——但偏偏野人走得太急,身形略略不穩,好幾次都微微搖晃,而這好幾次的發生,不過是五步之內。

我被他拉著,看他的背影,替他心疼。

他真的是一個太壓抑的人,其實很多時候,他不需要將一切都憋在心裡,我想我會以我絕妙的聒噪開導他,即使他殺了那個武林盟主又怎樣,浪子回頭金不換,就當一切都忘了,該受的罰他也全受過了,他現在這樣,也並不比被判極刑好上多少。

“孫青山!”身後燕朝紅突然大聲叫我,“你當真沒聽過石笙桓這個名字?也對,你失憶了嘛,什麼都忘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前任盟主石尤風與你所謂的野人官人關係匪淺,而且還傳為江湖上的一段佳話——所謂涼風山莊得快婿,丈人盟主女婿做——六年前血案,你當石盟主女兒石笙桓回家省的什麼親——那正是她嫁了邵顏闔、三朝回門的良辰吉日!!”

我霍地頓住腳步,野人被我一拉,也停了下來。

但他背影僵硬,卻沒有回頭。

而令我心頭一緊的,根本不是野人娶過別人家閨女,也不是他娶了人也不通知我一聲,而是“石笙桓”三個字,笙桓笙桓,好像什麼細細小小比蜜蜂尾後針還要纖細柔軟的針刃,一針,戳到了我的心口上,令我瞬間上不來氣。

“你說我們全是有罪判定——”燕朝紅一瘸一拐再次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野人拉我的手,竟是冷笑,“孫青山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其實連你心裡都不能肯定你的野人官人是忠是奸,你只是一廂情願想要原諒他一切罪行,但我想有一條罪,你一定至死無法原諒——呃……!”

野人猛地回身,竟然掐住了燕朝紅的脖子。

我站在一旁驚住,看野人嘴唇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嘴唇,很清楚的三個字:“再說殺了你!”

燕朝紅更笑,似乎不屑,一旁的武林人士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黑衣人宋官一拔劍,擋在了方寸外。

偏燕朝紅還多此一舉地軟軟抬起手,示意他沒事,誰都無需助陣。

“你殺了我又怎樣?”燕朝紅脖子在野人手指間,生死毫釐,他卻好像完全不在乎,笑問野人,“就算你殺了我,那件事又不止我一人知曉,除非你殺光所有人,最好連徐夷也殺了,否則——”野人的手指猛地一縮,燕朝紅痛哼,臉上全是冷汗,他今天真可憐,我暗笑,傷了再傷,也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