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初初視死如歸的閉上了眼,她的手始終被羅隱緊緊握在手裡。

宮念鞍帶著食堂的海鮮炒麵來到病房的時候,原本已經精疲力盡昏睡過去的麥初初像小狗似的動了動鼻子,然後雙眼驀地睜開。

羅隱扶起麥初初,讓宮念鞍架好床上小桌子,這才將筷子遞給麥初初。

麥初初掀開飯盒蓋子,驚歎了一聲,“食堂的海鮮炒麵不長這樣啊!”

宮念鞍笑道:“大師傅聽說是給你做的,親手加料加量,還附贈了一碗肉片湯,他聽說你被餓了一天,特別心疼,囑咐你能出院了就去食堂,他給你做好吃的。”

麥初初嘻嘻笑著低頭吃麵。

宮念鞍盯著她綁著繃帶的後腦勺,問道:“腦袋怎麼樣了?不會留下後遺症吧?”

麥初初邊吃邊笑,“就是撞到籠子了,剛才也打了破傷風,醫生說不會有大問題。”

羅隱一直沒說話,這會兒見麥初初用嘴巴剝蝦殼,吃得滿嘴油,便出門給她找紙巾。

宮念鞍見羅隱一走,忙低聲對麥初初說道:“杜川那小子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初初你好些了幫忙在隊長面前美言幾句。”

麥初初立即點頭,一臉包在我身上的篤定模樣,神情間倒也沒見陰霾,比起上回在垃圾河裡被戴著鬼面具的隊長嚇壞,明顯自在多了。

羅隱拿了盒紙巾回來,抽了張替麥初初擦嘴,麥初初餓瘋了,狼吞虎嚥間也忘記了要避嫌這回事。

就在這時,病房外噠噠噠衝進來一道灰色的人影,那人旋風似的撲到麥初初床前,將她上下左右圍觀了遍,最後摟住麥初初哭號道:“初初啊!我的心肝寶貝小初初啊!”

他的力氣沒輕沒重,居然碰掉了麥初初的筷子,連帶著最後一頭大蝦也落了地,麥初初驚愕之餘怒而反身就要與他廝打,被羅隱一臂撈回懷裡穩穩坐著。

宮念鞍一把抓起老道,好笑道:“老道,你這是找死呢?沒見著初初剛做完手術嗎?”

老道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瞅著兩眼直冒火的麥初初,哭道:“初初,你可嚇死我了!我聽他們說你被羅隊長抱回來的時候滿身的血,雙眼緊閉,面無血色,旁人怎麼叫你都不答應,我還以為……以為……嗚嗚。”

這明顯是被人添油加醋以訛傳訛了,麥初初看著老道緊張兮兮的臉,好氣又好笑,“都是謠言,老道,闢謠這個艱辛而偉大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老道點點頭,委屈道:“我能看看你的傷口嗎?”

“都包起來了哪裡看得見。”話是這麼說,但是麥初初還是把頭低了下來,讓老道看她後腦勺上的紗布。

老道湊頭過去看了看,說道:“很好很好,傷口很快就好了,這些頭髮很快也會……嗚?”

宮念鞍一把捂住了老道的嘴。

羅隱緊緊盯著麥初初,兩隻手微微張開,已經做好準備隨時迎接麥初初的暴走。

麥初初一開始沒想明白,等她想明白老道說的頭髮是怎麼一回事後,她那張剛剛因為海鮮炒粉而紅起來的臉刷得又變黑了。

為了清創和縫線,傷口附近的頭髮必然是要被剃光的,也就是說,麥初初現在的模樣,從正面看並無大礙,從後面看……那必然就是一個熱帶雨林間的地中海。

麥初初靜了幾秒後,默默轉身側躺,掀起被子將自己蓋住。

羅隱俯身看著她,擔心道:“初初?”

麥初初的嘴唇動了動,最後喃喃問道:“羅隊,我能申請剪光頭嗎?”

這下,換羅隱黑了臉。

……

麥初初住院的頭一天,平時人跡罕至的附屬醫科樓差點被踩壞了門檻,麥初初一開始堅決不同意見人,最後還是羅隱給杜川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