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說破而已。”

“為何不說破?怕我家少爺丟臉?”阿四奇道,“我家少爺在你當家面前一直都沒皮沒臉的,怕什麼?”

慕容海和慕容夫人同時笑著搖頭,一臉神秘莫測。

阿四:“為什麼呀?為什麼?”

慕容夫人:“阿四,你沒喜歡過什麼人吧?”

阿四臉上微紅:“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一件事情不說破,可能是怕對方沒面子,也可能是自己不想說破哩。”慕容夫人悄聲道,“若是說破了,還怎麼和你家少爺一起騎馬?”

阿四慢吞吞地“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你的意思是,遲少爺……也挺中意我家少爺?”阿四隻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只敢在心中默默揣摩的事情突然之間明朗了,忍不住激動起來,“那遲少爺為啥這麼……嗯,也可能是我家少爺太沒皮沒臉,所以你們當家那樣才是正常?”

慕容海把新的一壺茶端過來,先給自己夫人滿上了。

“當家和你家少爺的性子完全不一樣,考慮的事情也不一樣。”慕容海說,“即便他真的中意你少爺,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來,更不會有行動的。”

阿四:“為什麼?”

慕容夫人笑道:“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肩上有整個鷹貝舍。”

阿四:“少爺肩上也有整個司馬家。”

慕容海搖搖頭:“不一樣。司馬家和朝廷淵源極深,即便出了什麼事情也有官道和江湖路兩種方式去解決。鷹貝舍純然是江湖幫派,如果當家能與別的大幫派聯姻,那麼鷹貝舍就能站得更穩,否則……你知道的,鷹貝舍是情報販子,得罪的江湖人和江湖幫派絕對不少。”

阿四愣了半晌,訥訥道:“沒有別的路子嗎?”

慕容夫人吃了顆蜜餞:“其實我覺得別的路子是有的,但在當家看來,全都比不上這條路牢靠。”

“當家不能冒險。”慕容海補充道,“老當家只有他一個孩子,鷹貝舍所有人都看著他,他沒條件冒險。”

司馬鳳說完那句讓自己發熱的話,發覺遲夜白愣了一會兒,默默把手抽走了。

……說得不對麼?

司馬鳳緊張起來:“小白?”

“酒喝完了,你回去歇著吧。”遲夜白起身道,“明日一早要啟程,別睡太晚。”

“……你生氣了?”司馬鳳連忙改口,“我說錯了,你才是我的意中人。我是不是,倒沒太大關係……”

“沒生氣。”遲夜白頓了頓,放輕了聲音,“非但沒生氣,還有些高興。”

司馬鳳嚯地站起。

酒氣烘得兩人的臉都熱起來。司馬鳳站得很近,遲夜白嗅到他身上的氣味,是桂花釀,還有別的,總之都是他不討厭的氣味。溫暖的氣味,令他臉頰發燙的氣味。

他狠狠眨了眨眼,開口道:“罷了,你回去睡覺吧。”

司馬鳳詫異地皺起眉頭。遲夜白彷彿明白了他的話,又彷彿不明白——他突然意識到,遲夜白不是不明白,是和以往任何時候一樣,笨拙地迴避了。

“……我覺得自己挺蠢的。”司馬鳳低聲說,“我蠢,你太可恨。”

他低頭抄起桌上的半杯殘酒一口氣喝完,轉身大步走向矮牆。這牆他少說也翻過幾百回,即便看不到也知道位置在哪兒,伸手攀著牆頭一躍便穩穩落在了上面。

“遲夜白,算我白說了。”司馬鳳回頭說,“你個膽小鬼,你個混帳。”

遲夜白:“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說的每句話都是清醒的,包括你裝糊塗的那句。”司馬鳳惡狠狠道,“這樣有意思麼?你覺得有意思麼?”

“沒意思。”遲夜白被他的口吻激起了一些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