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的是什麼,你還不拿出去!”周孔目對葫蘆瓢喝斥。

所有人都一怔。

沒想到葫蘆瓢到現在都藏著一件東西,“他們”非要不可的東西。

葫蘆瓢也失驚:“你咋知道?”

當然!葫蘆瓢生於斯長於斯,拆了骨頭能賣多少錢,那些無賴都曉得,何至於一訛幾萬兩銀子,碰到七王爺是意外之財。碰不到呢?他們來討債,討的錢都不夠付他們的出場費罷!肯作這虧本生意,必有所圖。

他們不知七王爺是王爺,但混熟京都的,怎看不出幾人非一般人?這也敢悶頭招惹,必然是他們背後的人,有通天的能耐,自信什麼事都能擺平。

他們的彈子卻手下留了情,否則何至於只是擦肩而過。

周孔目因此判斷這隊人來。要什麼東西,只有葫蘆瓢能交出。

外頭亂石突然停了。

為首的人喝道:“姐兒,你放聰明瞭沒?帶人出來。”

“好!”葫蘆瓢雙目盡赤,對棚中人道,“他們要的,就是你們的朋友,蝶老闆。我這就帶出去。你們滿意了?”

眾人呆住,倒是蝶笑花早知此事,平淡的點頭道:“乾孃。你帶我去好了。他們說給我們吃好穿好,你也不用受苦。”

“你就完了。”葫蘆瓢恨道。

“那比干娘捱打好。”蝶笑花徐徐回答。

原來人家想要蝶笑花,才設計葫蘆瓢欠下這鉅額債務,以此要蝶笑花相抵。葫蘆瓢兒沒辦法。這才把蝶笑花交予桃源秘境的管事,說好了是賣藝不賣身。也知有危險,沒奈何只好拆東牆補西牆,把這幹無賴應付過去。那管事要保密,也沒交代僱了蝶笑花去是給誰的。於是有這場大戰。

外面的人等著。破窩棚裡遲遲沒美人兒送來。小嘍羅們已經不耐煩了,請示為首的:“再打?”

“怕打傷玉瓶兒哪,”為首的也無奈。“打壞了就不值錢了哪!回頭就跟將軍出京了,這兩天怎麼也得拿到錢。不然白忙活了。”

小嘍羅們都很生氣,那股氣都奔著葫蘆瓢兒去了。你說你揀個大美人兒在家裡,別人看得上,那是挑你發財,你不趕緊獻出去,捂著幹嘛?還準備給自己招個夫婿了不成?能搶他們就直接搶了!偏偏大美人兒跟葫蘆瓢兒感情又好,強搶出來,哭哭啼啼還是小事,說不定一個看不住就撞牆了跳井了,聽說那位看中大美人的大貴人要兩情相悅,不愛啼哭的,更堅決不要尋死的,害得他們只好各種想法子,這會兒弓炮隊都拉上了,再拿不下,丟死人了,他們都不用在皇城根兒下混了!

“行了別打了我出來了!”窩棚裡葫蘆瓢尖聲叫。

攻打的這邊鬆口氣:算她有理智,不至於負隅頑抗玉石俱焚。

他們等著。

窩棚裡終於有人出來了。

一出來就如惡虎出山,又似蛟龍捲海,直撲過來。

頭兒狂叫一聲:“全彈攻擊,不准他近前!”

出來的不是劉美人,更不是葫蘆瓢兒,卻是餘和瞬。“神力魔童”之名,名不虛傳。氣勢驚人,頭上現套了個破夜壺,身上披了個老蓑衣,都是葫蘆瓢就地取材,給他裝備上的,破舊雖破舊,實用。那夜壺是跟其他各種垃圾一起被丟擲摔打不知多少次,其他壺啊盆啊都破了,它的柄什麼都敲掉了,壺身還完整,是經受了考驗的響噹噹靠得住銅壺,挨幾枚彈子兒還是能湊和的。至於老蓑衣,燻了積年的油,那才叫滑不留手的老油條,差不多的飛彈一挨就“滋溜”滑出去了。倒是柳條筐的石塊對餘和瞬威脅比較大,不過準頭不太好,再裝筐又需要時間,餘和瞬逝經受了第一撥石彈,只挨著幾下,再裝筐的時間足夠他衝到弓炮隊的所在了。

一旦近身作戰,可全是他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