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作還沒做完,便聽侍劍奴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是因為我師父當年在瀾滄山上聽見了這段銘文,才讓你決定要殺人滅口的嗎?」

侍劍奴本來是熱血上頭,隨口一詐,不料話音沒落,掌門一聲「放肆」已經和劍鋒一起劈了下來。

懸無與第三長老忙朝兩邊讓開,支修從雲端一躍而下,落到海面上,照庭接住了大半的劍氣,剩下的被陸吾船上的升格仙器及時擋了開。

凝滯的鴛鴦劍陣被兩把崑崙大劍的劍氣衝擊,好像活過來了似的,差點被侍劍奴打散的劍陣重新成型,指向她後心。

奚平抽了口氣,神識衝進了西王母的芥子秘境:「

子明兄,快醒醒!」

而這時,瞎狼王謝濋正艱難地跋涉在雪原。

這裡是北絕山外,世上任何眼線都抵達不了的極寒之地,能把人的真元凍住。

而修士的真元一旦被凍住,各種手段與護體靈氣就都沒用了,管是升靈還是蟬蛻,都得凍死在這。

甚至感覺不對掉頭回去都不行,極寒會讓人產生幻覺,神識極易迷失,瞎狼王平時真身留在觀雪亭,只神識越過北絕山口,尚且兇險萬分,這次他卻是真身走進來了。

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

隨著他深入北絕陣,真元中幾乎一絲靈氣都調動不起來了,他身上閃爍著鬼火一般的光,手裡拎著一盞「凌遲燈」——當年雪狼就是用這種笨辦法,一路燒著自己的血肉摸到北絕山腳下的,謝濋一直對這種傻狍子行為嗤之以鼻,萬萬沒想到,他成了傻狍子二號。

「老子一世英名,為什麼要信你?」他喃喃地說,五官六感幾乎完全失靈,早已經不辨東西,完全是吊著一口氣往前走……跟著腳下北絕大陣上沉悶有節奏的敲擊聲,「今天怕不是要在死你小子手裡……」

北絕大陣上的敲擊聲沒有理會,壓根聽不見他在嘀咕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周楹臨行時對他說道,「無間鏡作為崑崙山的鎮山神器,很可能與北絕陣相連。」

「根據是?」

「玄門正史,」周楹道,「各派內外門弟子入門時的第一課,講仙山來歷——先聖各有道心、各有所長,然而當年那麼多蟬蛻大能,只有五人脫穎而出,月滿成神,狼王可還記得是什麼?」

「先聖有庇佑蒼生之願景,合眾生所望。」謝濋背完書翻了個白眼,「別東拉西扯的,小鬼,你幾歲了,還信這玩意?」

「不,正史固然有粉飾,但它能說得通。」周楹平靜地打斷瞎狼王的憤世嫉俗,「你可以不信先聖公義無私,但玄門與凡人之間能保持千年的平衡,不是沒有緣故的。直至現在,大能們爭權奪勢,各種醜態畢露,也會在力所能及時儘量避免波及凡人,狼王猜,那是他們良心未泯,還是靈感給的警示?」

「什麼意思?」

「崑崙靈山是世上第一座靈山,相傳,當年北大陸氣候突然惡化,寒意逼人,不知凍死了多少人和牲畜。劍宗帶著所有門徒,以身為盾,擋住北方來的殺人風,歷此劫月滿,成萬民所望。北大陸靈氣匯聚於邊境,自東向西,崑崙山脈拔地而起——這是神話傳說。」周楹道,「但有一點沒錯,崑崙山脈是自東向西而起的,因為東邊人口密集。到西北角,『民心』可能也力竭了,也就是北絕口。崑崙無間鏡,可能是世上唯一一處不在仙山上的鎮山神器,很有可能就在崑崙山盡頭。」

「你這完全是臆測。」

「是臆測,」那時還在清淨道中的周楹說道,「不如我們打個賭驗證一下,我上崑崙山,設法進入無間鏡。倘若狼王能在北絕口聽見我們實現約定的飛鴻訊號,那麼我們就賭對了。」

「你設法……什麼?小子,你是不是……」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