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病書生沒有理會的意思。常遷連忙回答娘子的話,柔聲說道:“定是看到朱員外的傷臂,嚇得回熊窩了。”

“可惜,只嚇走了一隻熊。”吳娘子撅撅嘴,無限惋惜。

“戲的話,龍套太多不好看。龍套不夠也不好看。”常遷與吳娘子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說兩句就咯咯笑起來,引來側目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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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葦醒來已是半夜,一睜眼就看到黑暗中金潛坐在自己的床邊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嚇了一跳。本來還迷糊的心智一下就清醒過來,要不是腿軟手軟差點就爬起來了。

“誒?!金潛!你大半夜不睡覺在我床邊幹什麼?!”吳葦定定神,終於問出口。

“好奇。”金潛的聲音沒有平仄地答了一句。

“什麼?好奇什麼?!”金潛的回答太莫名其妙,把吳葦說傻了。

“好奇,你到底,是男是女?!”這句話說得非常慢,非常用力,竟也沒有結巴。卻把吳葦差點震下床去。

吳葦下意識地就去摸自己的褲子,發現系得好好的,還是原來那條。金潛看到吳葦的這個動作,不由失笑,道:“我、我是大夫!把、把脈就知道!可、可、可、”可了半天,這句結巴得厲害,聽得吳葦都急了,他才說出來:“你、你、你上半身和男、男孩一樣!”

把脈?把脈!哦,對了。吳葦才想起來,中醫是有這個功能的。只是自己之前雖然經常受傷,卻從未看過大夫。剛來這世界時,掉到李老漢的船上幾天都在船上,沒有大夫,到了岸上時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根本沒有想過看大夫。之後遇到林寬就沒再受過苦,更別提什麼大夫了。所以一直沒有被戳穿。這一次……唉,吳葦嘆氣,原來自己的偽裝如此不堪一擊的。

想到這裡,吳葦一驚,連忙抬頭盯住金潛,森然問道:“林寬他……”知道嗎三個字吳葦沒說話出來,心下惴惴,說不出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麼,心跳得厲害。

金潛一努嘴:“那兒呢!”

吳葦這才看到狼狽不堪的林寬,大訝:“怎麼回事?!”

第二卷 誓言

“不知道。”金潛臉上帶著笑,眯著眼看吳葦。吳葦沒理他的茬兒,直接從床上蹦下地,誰料一下地才發現腳是軟的,金潛在邊上看著並沒有扶的意思,吳葦咕嚕就滾在了地上,惹得金潛哈哈笑了兩聲:“葦葦,我、我要告、告訴你一個噩耗。”

“什麼?”吳葦白他一眼,索性在地上緩緩氣,慢慢爬起來。

“為、為了治、治你的傷,我、我散、散了你的功。”話不長,金潛說得特別慢還是比往常更結巴,說著也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吳葦的反應。

“哦。”吳葦隨口應了一句,就走到了林寬的床邊,沒再有下文。

金潛愣在一邊,表情堪囧。他想過很多種吳葦的反應:歇斯底里、痛哭流涕、發呆發愣……但怎麼也想不到吳葦會沒有反應。他當然不知道吳葦做為一個現代人,對武功這種東西完全沒有歸屬感,而且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並沒有在武功上嚐到什麼甜頭,甚至對於武功還不甚了了,當然不覺得失去武功是什麼天大的事。金潛的說法對於吳葦來說,就跟“今晚吃白菜”一樣的概念,表示一下知道已經算是很有禮貌了。

吳葦一屁股坐在林寬床邊,還沒來得及緩過氣,就聽到林寬在昏迷中低低地叫了一聲,非常痛苦,非常淒厲的慘叫了一聲。吳葦從沒聽過林寬發出這樣示弱的聲音,不由心中一緊,握住他被綁在床頭的手試圖給他安慰,卻發現他一身都是滾燙,再看看屋外天色,不由大憂。高燒這麼久,再好的人也燒壞了。吳葦心裡大急,轉過頭去問金潛:“他怎麼啦?怎麼會這樣?!”

金潛搖了搖頭,嘆氣。見吳葦不耐煩了,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