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年氏忽然說:“四爺,我自己準備了些臘八粥,清淡些,學南邊放了些菜葉,您和各位姐姐要不要嘗一點?”語氣嬌羞無比,目光裡懷著純潔的忐忑。

我在心裡哀嘆了一聲,連我這種女人都受不了她這樣的純情攻勢,不要說那個男人了。看來又要多三口了。

果然胤禛立刻兩眼放光,說:“懷玉真是有心了,快點端上來吧。”

懷玉又是風情萬種的一笑。我看見福晉正專心致志的把玩著小銀勺,而側福晉卻是說不出的尷尬。我知道她其實自己也做了臘八粥,誰知道竟被年氏搶了先,現在恐怕是惱的很。

想到這裡我幾乎要笑出來了。但自是低著頭強忍著。待到輕寒側身給我裝上年氏小粥的時候,給我做了幾個凶神惡煞的表情,我才實在忍不住的躲到桌下裝做撿帕子笑了一會。

一口,兩口,三口。到了第三口了,胤禛還在陶醉的吃著,沒有把手中的年氏小粥放下。側福晉的臉色徹底變掉了。連福晉也不知道是該停下還是繼續。

年氏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看福晉,看看側福晉。

我越發想笑,又不能笑,只好打著哈哈說:“懷玉妹妹真是心靈手巧,這臘八粥真是讓我愛不釋口啊。”

這說話間的工夫,幾個女人已經全都放下了碗,說:“是啊,是啊。”

看來我也很虛偽,不過平心而論,吃的出懷玉的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味道確實不錯。

胤禛這才拿茶漱了口,擦了擦嘴,溫和的對年氏說:“你很有心。但是也不要太累了,不是一直讓你將養著嗎?熬粥也是費神的事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竟然瞟了我兩眼,似笑非笑,我頓時覺得不好笑了,隱隱覺得不安起來。

下午的時候在屋裡休息了一會兒,和底下兩個小丫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正昏昏欲睡的時候,他書房的丫頭請我過去。

到了他的書房,沒想到老十三也在。我福了福,心下里卻疑惑——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會在弟弟面前談吧。

“坐吧,十三不是外人。”他淡淡的說。

我坐了下來。十三正好看著我,說專注也不是說發呆也不是,然後對我牽出一個笑容,說:“四哥,我還是先走了。”

胤禛點點頭,說:“你先去前頭逛逛,留在我這裡吃晚飯吧。”

十三出去之後,他轉向我說:“我今天從宮裡出來,和老十三在溢齋那裡彎了一下才回來的。”

我點點頭,心裡已經明白了。

“特意帶了粥過去,誰知道竟是不用。”他看著我的眼睛。

我微笑著說:“我自做主張給蘇先生送了粥過去。貝勒要為這個責罰我嗎?”

他古怪的笑了起來,說:“你和蘇默止最近走的很近?”

我被他的笑容嚇了一跳。

他卻已恢復了本來的神色,說:“你要和他學畫學琴我也不反對,不過得拜師。”

我本來想駁斥他,看到他的前前後後的神色,忽然笑了說:“好。”

他便呆呆的似乎無話再同我說。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低聲說:“胤禛?”

“你竟是在我吃醋?”我終於笑出了聲。讓我拜師不就是想讓我們有師徒之分嗎?

他瞪著我,卻說:“你一個婦道人家,居然不知道要避嫌嗎?還要我來提醒你!不關你的禁閉已經是……”

我輕輕用食指掩住他的嘴唇,封住了他下面的話:“你要相信我才好。”

他的神色柔和下來。卻不說話。

我接著說:“年氏的粥好吃,我煮的比不過她,所以就不想拿出來和她比較,免得被她比下去。不過也有我能為你做到,她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