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香案上供的是香櫞、拂手還是菠蘿都插手。

他小時候有乳孃照顧,長大有貼身的婢女,軍中有隨身的小廝,雖然期間太夫人和元娘也曾給他做過鞋襪,只是一個是在他嬰孩時期,年代久遠,他不記得了;一個瑣事漸多,很快無暇顧及,先是交了貼身的丫鬟,後來索性給了針線房。

十一娘剛入門那會,忙著適應,自居沒有閒心幫他做針線,後來兩人漸漸琴瑟合鳴,她親手幫他做暑襪,那種歡喜的心情在裡面,他能理解。只是沒想到她能一直這樣堅持下來。

不僅如此,還幫他做褻褲。並不是那種一時的心血來潮,也不是那種閒暇時就做幾針”忙起就交給了別人,而是有時白天無法顧及時夜裡就挑燈趕活”針線上的人也好,貼身的婢女也好,完全不沾邊……他有些動容。

特別是周士錚宣揚他身邊有個十分會做暑襪的繡娘他又沒辦法開。向人解釋的時候,心裡就會泛起一絲異樣,再想到身上還穿著十一娘做的褻褲,想到十一娘給他做褻褲的時候總是支了身邊的丫鬟、婆子儘量不讓別人看見,漸漸地,就有了種和她共同擁有一個秘密的親暱感。

他忍不住時時打量十一娘。

越看就越覺得她又嬌氣又扭捏,越覺得喜歡,越想逗逗她,看她惱羞成怒的樣子,想看她口是心非的狡黠,欲言又止的尷尬……

就像現這樣。心裡縱有一千個不情願,看到他走這麼遠的路,心裡又不安起來。

說到底,還是心疼他。

這樣一想,心裡立刻孌得熱乎乎的,強忍的笑意化成了滿腔的不捨。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一旁的橫斜在小道邊的青石上,摸了摸她的鬢角:“是不是很熱?”

她身體不好,怕冷又怕熱。

十一娘搖了搖頭:“這邊有風,很涼快。”笑容很甜美。

徐令宜覺得心裡又軟了幾份。

他背了十一娘”延著青石臺階往春妍亭去。

右邊的山林鬱鬱蔥蔥,左邊的迎春hua枝凌亂卻生機勃勃:雨後的山林,不時有小鳥婉轉的鳴叫,越過迎春hua枝,可以看見謹哥兒養的孔雀正悠閒地在麗景軒散步。

十一娘全身軟軟的趴在徐令宜的背上。

寬厚的背,輕鬆的步伐,被人牢牢托住的雙膝…………

她安心地閉上眼睛”把頭枕在了徐令宜的肩膀上。

……

春妍亭的風有些大。

徐令宜抱著十一娘坐在美人倚上。

風吹過來的時候,他們的衣襟獵獵作響。

徐令宜就挑了這個時候和她說瓶“你的媒人做得怎樣了?”

十一娘想聽清楚,只能扭過頭去湊到他嘴邊聽。

徐令宜就趁機藏在她的頸間深深地吸一口氣,好像在聞她身上的氣味般,讓她心中一顫”忍不住從他膝頭跳起來。

“挺好的啊!”她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抿了嘴望著他,“甘太夫人那裡,周夫人那裡”還有唐四奶奶啊、林大奶奶……我都託付她們幫著關心一下。項家大少爺克妻的事,也跟人家說清楚了…………”

徐令宜猛地伸手……十一娘忙向後退……,到底比不過徐令宜電掣般的度”被逮個正著,重新拉回他的懷裡。

“她們沒有給你迴音嗎?”

徐令宜在她的耳邊吹著氣。

這傢伙,最喜歡虛張聲勢。

她縱居不能接受在這種情況下親密,她相信他也做不出來。

十一娘吸了口氣,忽視著他的舉動,讓自己儘快地平靜下來。

“我現在才知道項太太為什麼那麼為難了!”她輕聲道,“好些少了見識的人家聽了,自居是退避三舍。那些不信這些的人家,又怕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