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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邊才點完頭,那廂裡雅麗圖已經哭了出來,雖不至於號啕大哭,可也是實打實的傷心絕望。

秦平沆這個皺眉,看看大開的門子,本不想勸的,可是不勸總讓個小嫂子在兄弟屋裡哭,算怎麼回事啊?“小三嫂,咱們家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就算三哥以後不要你,把你放出去,也不會虧待你的。你還年輕,咱們西涼姨娘出門改嫁是天經地義的。橫豎三哥對你沒啥太眷戀的地方,把心態放平和了。在一天就快活一天,不在了各走各路。這才是秦家姨娘該有的規矩。你進門的時候,不是都有人和你說過了嗎?”

西涼雖不如盛華那般嚴苛,卻也是有幾分規矩的。姨娘沒有主動誕嗣的權力,甚至於秦家十幾代姨娘裡生兒子的幾乎沒有。一半個得寵的也是生個兒子抱走,女兒可以放到身邊養。就算是有了子嗣,只要主母不願意,打發出去就不再是秦家的人了。這些規矩,但凡是個姨娘進門的時候都是教育過的。就是要在進門時就讓她們明白,當姨娘的身份地位,永遠不能和主母起衝突,更永遠沒有機會扶正。所以秦家的平妻雖然有時候有些多,可是姨娘的數量真的不多,通房也大多是主母進門前留著,進門後看各人高興罷了。打發出去的居多,留下的極少。不過秦家男人大多大方,通房出門的時候都會給一筆不小的銀兩,轉頭嫁人也會有象樣的嫁妝。

所以:“你還是別哭了,讓三哥知道肯定沒你的好果子吃。”說完懶得再說什麼,敲敲桌面,兩個通房大丫環笑著進來了,一個勸著扶了雅麗圖出去,另一個給秦平沆添茶兼吹風:“麗姨娘也真是的,和您說這些幹什麼?三爺要娶誰,哪是她能管得了的事?”

秦平沆挑眉,摸了一把真真,調笑道:“要是我要娶她,你也這反應?”

真真怔了一下,隨即嗔笑,歪進了懷裡,撫著秦平沆的胸膛嬌笑:“四爺,奴婢是什麼身份奴婢自己是知道的。雖說奴婢巴不得您一輩子不娶主母,可到底是不可能的。真真只盼著真真還在的時候,四爺多疼真真一些就好。哪天真真不能呆在秦家了,也會記得四爺的好。”

“算你聰明!”

馨兒是送雅麗圖出去的那個,在院子裡不好說。出了院門前後看看廊上廊下都無人,便低聲勸慰:“麗姨娘何必這麼早就哭喊?沒的落了下風。那位祖奶奶進門後如何長短是以後的事了,可是……說句奴婢們不該說的,那位哪是那麼好娶的?三爺要是真有那樣的決心,這會子還用得著放在八院,讓我們四爺招呼著?”

“你的意思是?”這個馨兒是從中土讓人賣來的歌姬,去年才進的秦府。人機靈很懂事,只是不太象真真那個丫頭妖嬈,可老四也頗疼寵她。在涼國公府的人緣很不錯的。

馨兒又左右看了看:“事兒如今還不知道定不定得下,姨娘這麼哭鬧豈不是惹三爺不痛快?眼下,還是先籠住三爺的心要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才是上方。”

雅麗圖是剛才制錦堂傳來的訊息驚到了,一時亂了方寸。讓馨兒這麼一勸,很快就清醒過來了。說了半天感激的話,又把腕上一隻鐲子褪了下來給馨兒帶上,這才離開。一回到屋裡,就聽心腹的小丫頭來稟報了:“行家小哥哥剛才進去送膳的時候,看見三爺和那位沈小姐對著域圖又寫又畫的,並沒有……”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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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錦堂連著和秦瀚討論了三天後,大體的方向終於是訂下來了。

西涼少平地不要緊,可以在山脈上開墾梯田。這法子不是從威後的書上看來的,是岑染在各地旅遊的時候看來的。江南的梯田多是水產,一層層鋪疊下去,光如明鏡的水面遙望看去壯觀又秀美。當初看它不過是為了景緻,豈料有一天會有正經用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