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無視萬三金快要噴火的眼,笑眯眯的朝著葉聞人打了個千:“得了,我與她還有事情,葉聞人,你也是在風月場中慣了的人,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他頓了頓,“鈞州城北那塊地依山靠水,確實是個建染坊或是燒陶的好地方,怪道葉未兩家爭個不休。放心吧,這事我回去會跟我爹說的。”

葉未兩家爭地已經到了白熱階段,高知州貴為鈞州城知州,若是這時候能支援葉家,勝負之面也就沒有任何懸念。若是能夠爭取到那塊地皮,葉家染坊至少五十年無憂……

高未凡是在用地皮交換。

葉聞人遲疑了會,囊入袖中白皙的手掙出幾許青筋,好一會,鑲著黑邊的青色寬袖交合疊起,很是斯文的朝高未凡施了個禮,溫雅而笑,“那多謝未凡兄了。”

一抬眼,對上那雙掩不住驚怒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算不得清澈,看得久了,驚怒、惶惑、悲傷種種情緒交疊在一起,到最後,已然寂靜如水恰似古井水波瀾不興。

她已經認命了。

心底忽的生起些許的內疚,那內疚來的又急又快,下意識的,他撇開臉不敢看她的眼。

深知,這一走,已將她所有的希望徹底打破。

他朝著兩人頜首,然後堅定的轉身離開,剎那間修長的眼瞼微微開合,眼底所有的情緒都掩了下去。

萬三金雖然了悟,仍然脫口而出:“葉聞人!”

葉聞人的腳步只是滯了滯,隨即,回應她的是一聲極低微極清冷的的關門聲。

剎那間,萬三金通體冰涼。

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悲哀,到底,除了萬柳氏外,她還是永遠被捨棄的那個。到底,她能夠對抗的,不過是二嫂那般的人物,所能橫行的也不過是萬家這個小小一畝三分地。出了那一畝三分地,她永遠是可以被無視的人。

除卻原來父母冠以的榮耀,在這個未知的世界生存下去,步步驚心,所能依持的也唯有自己一人而已,一人而已……

高未凡看著懷裡失魂落魄的小女娃,誤以為她在沮喪葉聞人的離去,嗤笑了聲,故意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畔吹了口氣:“商人重利輕別離,更何況是葉聞人,你奢望他能救你,果然是個傻子。”

被葉聞人這麼一打攪,倒是有些意興闌珊。他大手一鬆才要施恩將萬三金給放了,忽聽到冷靜的聲音傳來:“你想不想跟我合作?”

高未凡一愣,睇向萬三金。這一看,倒是詫異許多。剛才還是失魂落魄的小女娃眼裡閃爍的居然是冷靜的光芒,神色也變得淡然。居然這麼快就恢復過來,果然是個奇怪的人。他慢悠悠的勾了勾唇,一時倒是起了興致:“說說看。”

萬三金深吸了口氣,定定看過去:“你放了我,我保證未輕寒不再打擾你。”

高未凡嗤笑了聲,嘲笑她的大言不慚:“憑你?”

“機會雖小,到底不是沒有機會。還是你打算讓未輕寒就這麼跟你糾纏下去?”

高未凡臉色微微變了。

才要開口怒斥,定眼對上萬三金的眼時,忽的頓住。

冷靜的彷彿洞悉一切的臉色,破釜沉舟般的寂寥,明明是年幼的女子,周身投射出來的卻是飽經滄桑的歷練與堅定。這樣的神色,居然與‘她’差堪相擬。

“你跟她很像,只是她比你美的多。”定定的看著她,鬼使神差的,他居然開了口。

萬三金一怔,嘴角抽搐了下。

當第一句話出了口,壓抑在心底足足五年的話彷彿找到了堤壩上的缺口,傾瀉而出,再也沒有回還的餘地。也不知在說與她聽,還是說與自己聽,聲音溫暖恰如春。

“初見面時是十五元宵節,她穿著一身奢華的衣服半跪在地上替乞兒擦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