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最初,蔣崇釗其實也不理解,後來他明白了,或許唐嘉揚只是形成了慣性,他可能遇到太多這樣的事情了,總覺得是自己給別人帶去了麻煩,不管是最初和韓時拍雜誌也好,還是今天和自己傳緋聞也好,他首先反省的是自己。這種下意識的自我挑錯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而是積年累月被人看低甚至被責罵造成的,哪怕唐嘉揚現在已經成了頂流,也因為過度的曝光和關注而戰戰兢兢。

在蔣崇釗看來,他和唐嘉揚也不過是剛認識,並算不上熟人,所以他自然沒有立場對唐嘉揚說什麼,只說道:「不用道歉,就此打住。」

唐嘉揚頓了頓,猛然發現除了道歉之外,他竟然沒有別的事情能和蔣崇釗說,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可以聊,這也太鬱悶了。

「好。」唐嘉揚小心翼翼的說,「謝謝蔣哥。」

蔣崇釗笑道:「客氣。」

唐嘉揚覺得這是個機會,趁熱打鐵的說:「蔣哥,我謝的是昨天的事情。」

「昨天?」

唐嘉揚:「嗯,昨天的事情,其實是你給我解圍了。」

蔣崇釗有點興趣,「哦?」

唐嘉揚便一股腦將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沒有那麼多的不能說,即便蔣崇釗不在乎,他也想說明白,不想讓蔣崇釗誤會自己是那樣的人。更何況蔣崇釗是昨天事情的親歷者,如果不解釋清楚,這種誤會一直梗在那裡,說不定以後會更麻煩。

蔣崇釗聽完了唐嘉揚的解釋,多少有些意外,但不得不說,他還是喜歡這種有什麼都明說的人,所以對唐嘉揚的語氣也較之前更親近了一些。

「那很好,看來我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唐嘉揚笑道:「是大好事,哥,我真的想好好謝謝你,但我不知道你需要什麼。」

按照唐嘉揚所說,那他真的是做了一件好事,畢竟唐嘉揚自己是沒辦法反抗張先生的潛規則的,甚至可以說在這個圈子裡,張先生看上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恰好昨天他在,恰好他看到了。

「我暫時沒什麼需要的,先欠著吧。」蔣崇釗說,「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嗯?什麼問題?」唐嘉揚心裡惦記著那個欠著,覺得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就好像他們兩個人終於有了某種關聯一樣。

蔣崇釗問:「如果我沒出現,你打算怎麼辦?」

唐嘉揚方才只說了自己以為是角色變動才來赴約,路上才知道有潛規則的事情,更何況廖洲拿著公司來威脅他,但他還是決定在廖洲離開後拒絕張先生。

唐嘉揚說:「如果被雪藏或者被報復,我都做好準備了。」

蔣崇釗十分意外,「這麼堅定?」

唐嘉揚道:「是的,蔣哥。」

蔣崇釗對唐嘉揚不免有些另眼相看了,他知道對於一個已經踏入圈子的人來說,放棄未來可能的輝煌事業和成就是有多困難,更何況是已經享有鮮花掌聲聚光燈的頂流。再說,平心而論,跟著張先生並不虧,他為人和善、脾氣不錯、沒什麼怪癖,如果要評價,在圈子裡一定是個非常熱門的金主人選。

但唐嘉揚還是堅定的拒絕了。

蔣崇釗實話實說,「我很意外。」

「啊?」唐嘉揚納悶,「我以為你比較厭惡這種事情。」

蔣崇釗笑道;「沒有,厭惡談不上,只是有點意外你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抱歉,我沒有絲毫貶義。」

「沒事的。」唐嘉揚心想,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我心裡藏著一個人,他溫柔又善良,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在這混沌的圈子裡,就像一道明亮的光,每次他乏了累了厭倦了,就去看看他的光,然後繼續堅定的走下去,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捉住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