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彭書燕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打掃了,平日裡髒亂得很都不好意思讓人進來。

她在撒謊。

現在這個房間也乾淨的很。

床在最裡面,拉了簾子保證了私密性。

桌上有一個細口的瓷瓶,裡面插著幾支竹子,翠葉蔥蔥,讓這房間多了幾分綠意之外又有幾分清新。

陶永安站在那裡,這巡視的目光讓彭書燕察覺到幾分異樣,「你怎麼了?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說想要在那裡看看美網的開幕式嗎?」

和研究所不同,阮文的研發室相對自由,放假到什麼時候是阮文這個老闆說了算。

唯一的問題就是簽證可能會延期,不過去大使館倒也能處理這事。

彭書燕想了想,「是出了什麼事嗎?」

「是有點,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陶永安指了指那串葡萄,「你吃著,挺好吃的,別浪費。」

這話讓彭書燕反倒覺得這葡萄有些沉重,她不好下嘴了。

她尋了個盤子把葡萄放了進去,「陶永安你怎麼了?」

「沒……我就是看著這葡萄不錯,想著你喜歡吃,你快吃啊。」

他來的太匆忙了,都沒有想好怎麼說。

倉促間,年輕如陶永安開始宣傳葡萄。

彭書燕覺得這人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事?」

她這次出國回來後有些忙,也沒注意隔壁工廠那邊什麼情況,難道是出事了?

「是有點事,不過阮文能解決。」陶永安忽的想起來什麼,「你說阮文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

這話題跳轉的太快,讓彭書燕几乎沒反應過來,「都有可能吧,她有說過自己想要男孩女孩嗎?」

「她說都一樣。」陶永安是信這話的,「不過我更喜歡女孩子一些,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早年間的黑炭頭如今實驗室裡待久了,膚色也回歸正常的小麥色。

陶永安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這會兒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彭書燕,這讓彭書燕意識到,他不只是在問自己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他問的是她有沒有打算生一個孩子。

透過現象看本質。

彭書燕並不缺乏看待問題的能力。

她低聲嘆了口氣,「小陶,你這個問題讓我沒辦法回答。」

「那就是都不喜歡?」陶永安掩蓋住自己那小小的情緒,「其實不喜歡也正常啦,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孩子,你別看我整天嘟囔著阮文會生個女兒,可是要我自己天天看孩子我也頭疼。」

他不自覺地捏著一顆葡萄,捏碎了迸濺了一手的汁液都不知道。

彭書燕看著那自說自話的年輕人,忽的覺得自己對他異常的殘忍。

喜歡孩子沒有錯,這有什麼錯誤呢?

「我是沒有謝薊生那個耐性的,其實他和阮文原本也沒打算要孩子,我跟你說哦,謝薊生做了結紮手術,結果動手術的那個醫生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水平不到,愣是沒做好,這才搞出來了個孩子,要不我也……」

「我們就這樣吧。」彭書燕是喜歡陶永安的,這個年輕人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她,聰明有活力,而且富有生活的情調。

和陶永安在一起永遠不用擔心沒話說,他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如果需要一個傾聽者的時候,他也能在那裡靜靜地聽著你說話。

這是一個再完美不過的情人。

彭書燕想,她可能再也找不到比陶永安更有趣的人了。

但哪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也不想,可沒有更好的法子,不是嗎?

陶永安傻眼了,他忽的站起來,葡萄被他捏扁了,汁液迸濺到了胳膊上他都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