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阮秀芝是同意的,只是走到廚房門口,她忽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鍋裡是不是燉著雞?」

羅嘉鳴點了點頭,「對啊,您說要熬一鍋雞湯回頭給建明做麵條吃。」

北方一貫有「上車餃子下車面」的傳統,如今雖說新時代,但舊風俗還一直延續。

羅嘉鳴說著說著也意識到什麼,「是不是水放少了?」

何止放少了?這鍋裡的湯都沒了。

鍋沒被燒炸已經十分給面子了。

阮秀芝之前加水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忘了繼續加水……

「要不再重新煮一鍋?」

這一建議最終被採納了,原因倒也簡單——周建明還真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謝薊生去機場接人,剛巧回國的留學生們上了車。

即便是阮文眼尖,也只來得及跟周建明打個招呼而已。

歸國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向國家報到。

「我問了下,大概得下午才能回來。」

「安全回來就好。」阮秀芝現在反倒是不著急了,「你們跑了一天餓了吧,快吃點東西。」

她今天中午還特意燉了紅棗山藥,甜絲絲的阮文最喜歡吃。

相較於阮文在愉快地吃飯,羅嘉鳴心情複雜。

同一件事自己說一百句不當用,老大一句話就把阮姑姑的情緒安撫下來。

他們可真不一樣。

「阮文,建明胖了還是瘦了,之前讓他寄照片,他也不肯。」

阮文想了想,儘管清一色的黑色呢子大衣,不過小表哥還是很顯眼的,個頭高嘛。

「好像瘦了,還長高了不少呢。」

阮秀芝被逗樂了,「胡說,他都多大了,還能再長高?」

「怎麼胡說了,不相信您問小謝嘛,他偵察兵肯定能看得出來。」

謝薊生的小腿被踢了下,很是迅速地做出反應,「是高了一些,大概那邊營養好些。」

「就是多吃雞蛋多喝牛奶身體好,美國的牛奶可便宜了,之前鬧金融危機的時候那些牛奶都往河裡倒。」

阮秀芝瞪了侄女一眼,「胡說,好端端的牛奶往河裡倒什麼?」

「金融危機啊,賣不出去所以就倒掉唄。」

「那他們沒窮人?」

「有啊,可是資本家會做慈善?牛奶送給窮人還要運費呢,還不如倒掉省事。」阮文笑了笑,「不過您放心就是了,我哥肯定不會河裡弄牛奶喝。」

阮秀芝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還是被阮文逗樂了,「都結婚了還這麼油嘴滑舌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反正小謝同志又不嫌棄。對吧?」

謝薊生很是配合的給阮文遞了半張餅子,「多喝點湯。」

阮文有些怕冷,尤其是這幾天降溫,她的手也跟著冰涼涼的,好在今年沒有凍瘡發作的跡象。

羅嘉鳴默默地在那裡啃著饅頭,不想在說話。

他知道自己挺多餘的,可是他又能往哪裡去呢。

不走,就是不走。

羅嘉鳴堅定信念,決定要做釘子戶。

只是他沒想到,話題很快就到了他身上,「對了小羅,前些天外語系的高教授跟我打聽,問你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笨。」阮文瞪了一眼,「有人看上你了唄,姑,是你們學校的老師還是哪位高幹家的千金啊,知道長什麼模樣嗎?」

阮秀芝笑了笑,「是我們學校的,聽說之前公派去法國學習,前段時間才回來,就前些天不知道怎麼見到了小羅,就託高教授打聽。」

「也是留學生啊,那還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