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的聲音有些冷酷,讓程佳寧覺得自己彷彿又被教訓了。

「那,那我還需要做什麼?」

「這批貨是需要運往邊疆的,要聯絡火車站,找到車廂幫著運貨過去,火車站那邊有貨運工人,他們會幫忙把東西弄上列車,不過你得支付他們錢。」

程佳寧連忙記了下來,「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嗎?」

「這麼點小事,你辦不來?」

這是小事嗎?對與程佳寧來說,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她還從沒有一個人這麼做過這些。

「你,你不怕我回去啊?」

「你逃回去輸了的是你們程家,我有什麼好怕的?」

阮文的無所謂讓程佳寧覺得自己又自取其辱了,「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沒有的話我就結束通話電話了。」

小姑娘忽的來了脾氣,阮文沒在意,先一步結束通話了電話。

程佳寧:「……」你就不能讓我發一下脾氣嗎?

她看著玻璃下面的列車時刻表,現在是九點十分,趕往火車站買十點鐘的車票倒是來得及。

可到了之後呢?

她是直接跟著去邊疆,還是怎麼著?

從上海的火車,也沒有直接去邊疆的啊。

陶永晴同樣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沒有啊,所以就得她自己想辦法了。」阮文跟人先把電話費結算清楚,「行了,去買點東西,我要去看老支書。」

她每次來安平,都要去看一下老人家,這是慣例。

從招待所大門出去的時候,阮文看到了跪在門口的兄妹倆。

李凱旋的眼睛透著堅定,嘴唇略有些幹,像是太陽下暴曬後失去了水分。

一旁的李秀秀倚在哥哥的肩膀上,似乎睡著了。

兄妹倆人讓阮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杭州阮家老宅,在龍遊路那裡遇到的那個流浪漢。

一樣米養百種人,多得是那流浪漢和李家兄妹這種,死活不想幹活,就想著天上掉餡餅的。可天上不會掉餡餅啊,倒是可能會掉冰雹,砸一個頭破血流。

「你們母親是不會回來了的,死了這個心吧。」

丟下這麼句話,阮文去車子那邊。

餓的恍惚的李秀秀睜開了眼,她嗓子乾的要命,「哥,媽媽是不是回來了?」

李凱旋看著妹妹,輕輕搖了搖頭。

他扶著妹妹坐下,「你坐在這裡別動。」

李秀秀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她現在沒力氣,覺得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她不知道哥哥哪來的力氣,怎麼就能站起來走過去,甚至還跑過去。

青春期的女孩聲音極為尖銳,幾乎劃破了一大早的寧靜,「哥……」

李秀秀不傻,在看到兄長衝著那駛動的車子跑去時,她就明白了過來,可是她沒什麼力氣,甚至都站不起來。

又怎麼可能攔得住呢?

眼看著那車子就要撞在哥哥身上,車子停了下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陶永晴覺得自己的心還在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男孩竟然會朝車子跑過來。

虧得開車的是阮文,她及時剎車。

要是自己的話,陶永晴真覺得自己會把油門當剎車踩。

車子停了下來,陸陸續續的有其他人圍了過來。

看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的李凱旋,有眼尖的幫阮文說話,「是這孩子衝過去的。」

人家開小轎車的,還犯得著故意撞人嗎?

李家兄妹倆這兩天在這邊跪著不說話,有知曉內情的也不好說什麼。

你說孩子媽狠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