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心裡怦怦怦的人便又多了一個。

陸封識內斂慣了,很少說這樣的話,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下頭,不想讓幼崽看到自己的緊張無措:「好了,現在涼糕冰冰涼涼口感正好,你拿著,溫了……」

他想說溫了也沒事,我可以給你冰,但覺得這話有些曖昧,不好意思宣之於口,只說:「溫了味道就不好了。」

「好。」

路濯把涼糕碗從他手裡接過來,還不忘安利,「陸先生要不要也嘗一下山楂口味的涼糕?味道真的超好,一下就能讓人記住。」

就算路濯不說,陸封識也會選他喜歡的口味,自然應下,也端了碗山楂涼糕過來。

一勺下去,路濯滿足地眯起眼,陸封識被酸的皺起眉。

再偏頭,看到幼崽正在看他,眉眼彎彎:「陸先生,是不是很酸?」

明知故問。

陸封識沒想到這隻乖巧可愛的幼崽也有這樣壞心眼的一面,沉默幾秒後,抬手在路濯後頸點了一下。

他體溫本來就低,再加上剛剛拿過冰碗,手指彷彿凝著霜雪,把路濯冰的一個激靈。

怎麼還玩不起呢?

幼崽心裡哼哼唧唧,看陸封識的眼神略帶控訴。

喲,我們乖乖巧巧的小路居然都會使壞外加控訴別人了?

可可愛愛。

周邊人看到,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中笑意最深的人是蘇岱。

之前剛聽陸封識說他喜歡路濯,想追求他的時候,蘇岱其實有點不放心,因為她覺得兩個人的性格都太悶了,似乎不太合適。

但現在,她的想法變了。

有陸封識陪著的路濯,比往常更活潑開朗,而有路濯陪著的陸封識,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感覺消散下去很多,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兩個人在彼此的陪伴中成為了更好的自己,這是特別好的事。

蘇岱很懂這種感覺。

所有認識蘇岱的人,對她的印象都是溫和愛笑情緒穩定,是個性格很好的人,但他們不知道,許多年前的蘇岱其實不這樣,那時候的她暴躁易怒,像個一點就著的小爆竹。

後來蘇岱遇到了她的愛人,他是真真正正溫柔到了骨子裡的人,和他相處久了,她的性格也慢慢沉了下來。

他們相愛相知相伴,共同走過數十年溫暖的時光,但人的壽命畢竟太短了,這段歡喜溫暖的歲月結束的太匆匆,最終停留在一捧黃土之下。

傷心嗎?傷心。

但是並不絕望。

蘇岱也老了,她能感覺到,自己這一生即將走至盡頭,應該再過二三十年,便會和自己愛的人一同長眠於地下。

那些溫暖的回憶,足夠支撐她獨自走過這段歲月。

但路濯和陸封識不一樣。

前者是天命妖獸,擁有永恆的生命,後者是上古瑞獸,沒有兇獸們的煞意威脅,只要他不選擇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一生同樣無窮無盡。

他們還能陪伴彼此許多年。

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和之前一樣,兩個人在九州待了一整天,回客棧的時候已是深夜。

上到五樓,路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陸先生,你今晚在哪睡?」

陸封識的房間被燒毀,整間屋子只有書房還能待,但書房只有一張很窄的沙發,顯然不是休息的地方。

想了想,路濯提出邀請:「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陸封識之前和他說過同樣的話,當時把路濯當幼崽看,覺得這是一種和幼崽建立親密關係的途徑,沒想太多,但現在心思不同,想法自然也就變了。

在沒和路濯表明心意之前,陸封識不想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