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昂卸了力,靠在陽臺地欄杆上:「喂,你剛才都聽見了吧,我和我媽吵架。」

「聽見了。」陳逾司不撒謊。

許斯昂忽地一笑:「觀後感是什麼?覺得是我對還是我媽對?」

許斯昂保證,煙既然給了他了,就算陳逾司說是他媽對,他媽有理,許斯昂都不會把煙要回去的。

他那會兒就是單純想找個人聊聊天。

兩邊的陽臺離得不遠,但也不算多近。陳逾司伸手就能勾到許斯昂放在幹欄上的香菸盒,把香菸塞回他的煙盒裡,把打火機放在煙盒上一起放回了原位。

陳逾司淡淡地開口:「兩個人都挺蠢的。」

許斯昂反手抓住他領口:「滾你大爺的。」

陳逾司面不改色,繼續說:「比不過別人的確是你自己蠢。」

抓著領口的手還沒有鬆開。

「但用一套標準去要求兩個不一樣的人就是一件蠢事。你總不能要求張伯倫和哈基姆比蓋帽技術,要求哈基姆和張伯倫比籃板分吧。比不過,那就能說明他們其中有一個人不如另一個人嘛?」

說完,手終於鬆開了。

許斯昂垂著腦袋想了想:「可我好像真的什麼都比不過對方。」

陳逾司從陽臺離開了,走在室內,手搭在陽臺移門的門把手上:「那你是真的蠢。」

「滾你大爺的。」又是一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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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已經算晝長了,但到九點多天還是照樣那麼黑,紀淮趴在書桌前,語文和英語要背誦的東西她都背熟了,不在月十六的日子,月亮缺了一塊掛在天上。

陳逾司從網咖回來的時候對面的人還沒睡,將水壺灌上水,走去陽臺澆花:「你明天上學的時候幫你表哥把校服帶上。」

紀淮聽見聲音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知道了。」

早上起床,紀淮特意把外套疊好放在書包裡,以防止被大姨看見。她不好站隊,大姨對她好,表哥對她也好。

可知道大姨到現在都沒發現許斯昂離家出走,她有些僥倖的高興,又覺得為許斯昂心疼。

把校服送出的時候,許斯昂正在抄作業,還有那個一大清早給他送作業來抄的陳逾司,倒也不是陳逾司好心,而是那一個月的早飯終於見到影子了。

多了一個麵包,許斯昂拿過校服的時候從陳逾司嘴下搶出來的。

陳逾司:「我吃得下,不撐。」

許斯昂已經把麵包遞到紀淮手裡了:「還不撐?兩個雞蛋,一杯豆漿,一個全滿料的手抓餅。我有點好奇,你屬飯桶的吧?」

陳逾司最不怕人抬槓,就許斯昂這點嘴皮子功夫,他喝了口豆漿:「我也挺好奇,你腦子創造出來的時候是去拋光機上打磨過了吧,一條褶子都沒有。」

許斯昂下戰書:「今天放學網咖見,遊戲裡決勝負。」

陳逾司笑,笑他不自量力:「今晚父子局。」

人世間最偉大的信任都在這裡誕生。

「借我抄抄作業。」

「我瞎寫的。」

「沒關係。」

晚上父子局,所以不妨礙許斯昂終於和陳逾司一起翻後門出去開小灶。馬路對面是三中的附屬校區。

專收藝術生和體育生這一類的特長生。

跟來一起吃飯的是徐嬌。

許斯昂覺得這個世界上的姑娘大抵能分為兩種,這兩種有典型的代表,一者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的特麗莎,第二者是同文裡的薩麗娜。

徐嬌是典型的前者。

她最近要控制體重,碳水化合物還有澱粉脂肪類的她一律不沾。點了一份水果沙拉坐在許斯昂旁邊,聽著許斯昂和陳逾司聊天,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