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早就收到樓嵐的信,得知他今年能回來過年,整個家的氛圍都熱騰起來。怕信太慢,趙淑嫻同志直接拍電報,讓樓嵐上火車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班次及到站時間說一下。

所以樓嵐下火車,還沒在站臺上站穩,就被熱淚盈眶的趙淑嫻同志一把抱住,「我的兒啊,可算是回來了!哎呀瘦了,黑了,吃了不少苦吧?」

說的時候扁著嘴哭,跟小孩兒一樣。

一向沉默的樓則中也在一旁紅了眼圈,又覺得不好意思,就把腦袋扭來扭去,好像地上有什麼寶貝等著他去撿似的。

樓志芳早就在一旁把樓嵐提著的包給接了過去,站在一旁擋開如織的人流。

看來另外兩位同志是沒有要管一管趙淑嫻同志的意思了。樓嵐嘆氣,抬手攬著老媽的肩膀,把人轉了個方向,塞一條手帕到她手裡,一邊帶著人往外走一邊說:「是啊我都瘦了好多了,想著回家就能吃到各種好吃的,在火車上這幾天,肚子裡饞蟲鬧得慌,鬧得我連乾糧都塞不進去啦。」

趙淑嫻一聽,那還得了!

火車輾轉,可不得好幾日嘛。

幾天都沒好好吃點東西,再是年輕的小夥子,身體怎麼受得了!

「你說你,肚子餓了再難吃也該湊合著吃點!想吃什麼,跟媽說,媽給你做!」

樓嵐毫不客氣地埋汰趙淑嫻同志:「得了吧趙淑嫻同志,你的廚藝都退潮多少年了,我還是更想吃我姐做的。」

一旁的樓志芳噗嗤一笑,連禮讓繼母都給忘了,帶著點兒自豪地表示自己今年又找人學了兩手:「今天的午飯我就做了糖醋大鯉魚跟燉雞湯,用的新法子,你回去嘗嘗合不合口味,不合下次我再換。」

聞言,樓則中也順著女兒的話很是認真地點頭:「對,你姐學了不少,我吃著都覺得好,你看你媽,那麼在意體形,都還吃胖了一圈。」

趙淑嫻被這對沒眼力見兒的父女氣到乾瞪眼。

家裡一切如常,連擺設都沒大變的地方,樓嵐的房間更是如同他還在家時那樣,乾淨又整齊。

只除了樓則中同志順利評優,並從初小部升至高中部,工資漲了一大截。

另外樓志芳也談了個物件,就是她新廚藝學習的來源——一位在國營大飯店工作的廚師。

從邊疆回來,自是少不得要與往日的親朋好友見一見,聊一聊。眼看著繼女已經有了物件,趙淑嫻就急起了兒子的人生大事。

樓嵐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有被家長逼著相親的一天,哭笑不得,只能說自己不著急,「我才二十歲,大好年華,正是該為國奉獻的時候,怎麼能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

趙淑嫻一瞪眼一拍桌,「啥叫小事情?況且結婚生育,那也是為祖國人口做貢獻,大國小家兩不誤!」

樓嵐捏眉心,琢磨該如何反駁趙淑嫻同志這一套一套的說辭,「我現在在邊疆,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啊?這不是耽擱人家女同志嘛。」

「就是因為你在邊疆,所以才要趁早啊。你看看,你現在二十,等通訊談兩年,工作調配努努力又是兩年,結婚第二年當爹」

趙淑嫻掰著手指頭算,算完更焦慮了,「哎呀這都二十五了!」

樓嵐納悶兒:「媽,你這演算法是不是不太貼合實際?」

還通訊談兩年調配工作兩年?

趙淑嫻皺眉眯眼一副深思的模樣,半晌,一手握拳錘向手心:「對啊確實不太貼合實際!畢竟雖然不想,可各種小病小痛小意外的也不能因為發生的機會太小而徹底抹去。啊我算算看,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好傢夥,最後算出來的結果是樓嵐可能三十歲都當不了爹,可把趙淑嫻同志給急壞了,當即午飯都等不及吃,立刻就要去找同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