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望著昂胸站於船頭自認儀態嫻雅搖著摺扇的男子,她只覺得一陣頭疼。

天知道方才她們花了多大力氣,冷嘲熱諷,只差沒有動拳頭,這才將這廝甩脫,她還想人果真都是要臉皮的,在厚臉皮的人也經不起別人已在冷眼。卻不想,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事實證明,這人……臉皮厚的驚人!

“你!你怎麼在這裡?!”

燕奚敏瞪大眼睛,絕望的呼喊,馨冉卻是面色不變。心中早有定論。看樣子,這廝分明是早有預謀的在此堵截她們!

“小丫頭看到在下這麼激動,讓在下如何是好呢。”藺琦墨見燕奚敏一臉驚詫,神情納然道。

“上船吧。”

看來藺琦墨是跟定她們了!馨冉雖想不明白他為何如此,但是這點認知還是有的。無奈說罷,率先向小船走去。

藺琦墨忙錯開身子,滿面春風,朝馨冉伸手欲扶。馨冉看都不看他一眼,身體一閃便站在了船上。站穩回頭卻見藺琦墨無所謂的聳聳肩,衝燕奚敏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揚聲道。

“男女授受不親,在下就不扶小丫頭了。”

“誰要你扶!”

燕奚敏瞪他一眼,身姿輕盈便落在了船頭。眼珠一轉,便去拉船伕,呵呵笑道。

“船家,他給你多少錢啊?我們出雙倍!不,我把我的銀子都給你,你這船我包了,如何?”

她說著便去摸懷中的銀錠,將僅剩的三個銀錠全部推給那船家。船家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見她這般面色一喜,正欲去接那銀錠。藺琦墨卻恰於此時湊了上去,悠哉道。

“船家,你這樣不太好吧。本公子先來的,要講求先來後到的。天都這麼晚了,本公子方才還在考慮若是船家把我送到對岸,我便將這金扳指送予船家呢,現在看……”

他一面說一面轉動著拇指上金光閃閃的大板指,老漢目光一閃,忙縮回了手,呵呵笑道:“公子說哪裡話,公子先上傳,老漢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風大,公子快到裡面坐好咯,咱這就開船?”

燕奚敏惡狠狠瞪向藺琦墨,見他笑得無辜,她跺了兩下腳,憤然轉身鑽入了船艙。

馨冉看著這一幕,不覺好笑。原來身上穿金戴銀還真有那麼些好處,起碼此刻要財大氣粗呢。

溪鳳河雖然是稱河,可河面甚廣。江面上風愈大,吹得船身搖搖晃晃,三人擠在小船棚中尤顯擁擠,燕奚敏自藺琦墨鑽入船篷中便悶悶的坐在了船尾,盯著江面,生著悶氣。

馨冉卻是悠哉,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焦慮,她靠著船壁,聽著江風,閉目養神。面上有著如釋重負的輕鬆,上了岸便到旌國境內了。

剛剛之所以排斥藺琦墨跟著她們,一來是擔心他會揭破她女子的身份,再來是前日才戲弄了麟國兵勇,還有便是他實在聒噪!或許還有對他屢屢上青樓她心中有些莫名的厭惡。

現在想來,這些也都不是什麼大事。何況藺琦墨也不是無聊到會對隨便一個陌生死纏爛打的人,想來他早就已經猜到了她們的身份。

那日她戲弄麟國兵勇的事他定是知道了,在酒樓中又恰巧碰到了她們。根據她的功夫,和士兵對她這個“假砮王”及燕奚敏的描述,猜出她們的身份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若說他是猜到了她們身份要尋仇,他這姿態也不像啊。若說不是,馨冉還真不明白此刻讓這位萬軍主帥扔下一大堆軍務跟著她們還有什麼緣由。

難道他是看上了燕奚敏?

馨冉再想想藺琦墨的花心模樣,越發覺得有這個可能。她睜開雙眸撇向對面坐著的藺琦墨,馬上換來他一個燦爛的的笑容。

馨冉面色不變的再看向船頭坐著正兀自嘟嘴生悶氣的燕奚敏,她姣好的側面在江波下隱現,真真是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