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奈將下巴搭在茨木童子的肩上,眼風掃過酒吞童子,慢吞吞道:「我最近可是在圖謀一件大事,如果真的成功的話,這個國家無論是鬼與人在一起,鬼與妖怪在一起,又或者妖怪和人在一起再也不會引起那樣大的歧視了,這不是很好嗎?」

她的話就像是甜美的餡餅陡然從天上掉落到餓得不行兩隻大妖怪眼前,又像是一根胡蘿蔔一隻吊在兩個人眼前,誘惑著兩人載著她往她所要的方向去。

即便知道這些,酒吞和茨木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被她所說的未來吸引了。

「需要我做什麼?」

酒吞只盯著她眼睛以下嘴巴以上的位置,語氣比起往日也是十足的冷漠。

「秋奈!」茨木的爪子揪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搖晃了幾下,「你可不能將我排出在外啊。」

秋奈眼睛笑得彎起,看上去甜美極了。

只有她心裡知道現在所許諾的一切,不過是個謊言而已,整個世界終究是留不住她的,她不屬於這裡,況且,她真的越來越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被她刻意遺忘掉的記憶究竟是什麼。

她抬起手,擋住了茨木落下的唇,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手心裡,即便這樣,他的眼睛還是痴痴地凝視著她,裡面是怎麼也化解不掉的深情。

說來也奇怪,明明妖怪的生命長於人類,可是妖怪要遠比人類要來的深情,可能是因為人生太過短暫,所以才會不斷嘗試新鮮,喜新厭舊吧。

秋奈微微垂眸,躲開了他炙熱的眼眸,然而,她的腰肢又被另外一雙火熱的大手牢牢禁錮住了。

「你在想著什麼?」

他的眉毛深蹙,恨不得鑽進她的心裡。

秋奈依靠在茨木的懷中,腰肢卻被酒吞把握,兩人將她夾在中間,似乎不問出個好歹不肯善罷甘休。

「我想要看一場盛大的百鬼夜行。」

兩人皆為她大膽的言辭嚇了一跳,京中的人類對妖怪唯恐避之不及,更別提危險的百鬼夜行了,不過,藤原秋奈若是不大膽也不可能吸引這麼多大妖怪了。

「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做什麼啊!」茨木擔憂著,卻也不肯拂了她的意,「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製造混亂?」倒是酒吞猜的更加近一步。

「我的身上流著皇室的血脈,那麼為什麼不能是我作天皇呢?」

這聽起來似乎不太合乎常理,不過,妖怪慣來橫行無忌,哪裡在乎什麼常理規矩的,對於他們來說只有想和不想而已。

想不想?

想,當然想!

他們兩個想和她在一起都快要想瘋了,妖怪本來就慾望強烈,愛上一個人,血脈中流淌的不是血液是滾燙滾燙的巖漿,雖然分手了,可是這股熱情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因為見不到她而愈演愈烈。

若是有合理的方式跟她在一起,什麼都不管了!

「嗯……我且考慮考慮。」

「哼,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啊!」

嘴上說著「不行不行」,心裡可是誠實得很。

即便分手了,秋奈也能夠跟前男友保持著良好的關係,除了個別的人之外,這也證明瞭她實在太擅長處理人際關係了,就如同現在,她沒有說話,只是露出疲憊至極的神情,便讓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主動提出離開了。

屋子裡重歸黑暗,秋奈毫無負擔地睡了香甜的一覺,而隔壁的藤原鷹通則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神采奕奕的秋奈扶著他的手登上了牛車,視線卻盯著他眼睛下的黑眼圈不放。

「兄長是想什麼想的一夜未眠啊?」

「沒……」藤原鷹通抵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經道:「我讀書入了迷。」

耳尖卻紅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