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視他為什麼?

趙承鈞沉沉嘆了口氣,道:「罷了,先放過你,等回來再和你計較。為今之計,還是先解毒為上。」

趙承鈞觀察了很久,終於解開唐師師的領扣。趙承鈞執過筆領過軍,但從沒有哪一次帶給他這麼強烈的釋然感。他長舒一口氣,十分無奈:「一個釦子都這麼麻煩,你可真是能鬧騰。」

因為這番動作,兩個人距離極近。唐師師彷彿處於冰火兩重天,身上又冷又熱,模糊中,她隱約感覺到身前有一個熱源。唐師師也不管是什麼,下意識地抱緊。

趙承鈞正在解第三道釦子呢,忽然被她摟住。趙承鈞本能一僵,剛要動,已經被唐師師環住脖頸,她的臉頰自然貼在趙承鈞的肩上:「娘親,好冷。」

趙承鈞又是氣又是好笑,他最終無奈地拉她起來,說:「我不是你娘親,不要亂動,放手……」

唐師師身體軟軟的,腰肢如荑柳一般,柔若無骨。趙承鈞半抱著她坐起來,單手解開她的衣釦,順勢把她的外衫褪下。好容易替她脫了外衫,趙承鈞已經累出一身汗。

趙承鈞單手將衣服扔到架子上,極其無奈地想,這可比領軍練武累多了。

除去外衣後,中衣緊緊貼在唐師師身上,唐師師的脖頸、胳膊也露出好大一截。唐師師被屋中的冷空氣刺激的一縮,越發緊地纏著趙承鈞。趙承鈞從進屋起就不斷忍受她的騷擾,如今那雙玉臂環在趙承鈞腰上,趙承鈞得使出全部的自制力,才能保證自己坐著。

而不是撕碎她薄薄一層、根本不堪一擊的衣服。

趙承鈞手掌握成拳,指節緊了又緊,最終剋制地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開:「我諒你神志不清,不和你計較。你乖乖躺好,我讓人進來給你診脈。」

趙承鈞把唐師師放回床上,趕緊起身。他過於高估自己了,再待下去一定會出事。趙承鈞沒走兩步,床榻上的唐師師在半夢半醒中看到趙承鈞要離開,本能地爬起來,緊緊從後面抱住他:「不要走,我害怕。」

唐師師的手臂環過趙承鈞腰身,緊緊貼在他身上。趙承鈞僵硬地停在原地,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後背上貼著兩團極其柔軟的東西。沒有男人可以抵禦住這種誘惑,趙承鈞握住她的手腕,轉過身,緊緊盯著她:「我是誰?」

唐師師無辜地睜大眼,裡面霧濛濛的。她被雨水澆了一路,藥性被壓制,這才能讓她平安走到書房,但是相應的,藥性壓制後再次反彈,也比第一次兇險的多。

唐師師現在就不太分得清自己在何處,她又在做什麼。她只知道,眼前這個人她認識,並且很可靠。

唐師師想要活動手臂,可是手腕被人牢牢鉗制著,他用力極大,她稍一動就捏得她生疼。唐師師委屈地湧上淚,說:「你弄疼我了。」

趙承鈞低頭看到她的手,僵硬地放開。唐師師重獲自由,滿足地環住他的肩膀,說:「我認識你,你叫靖王。」

「說名字。」

唐師師眨眼睛,想了很久,才試探地問:「趙承鈞?」

趙承鈞一顆心終於落地,他心想,是唐師師主動送上來的,他也曾給過她機會,只是她沒有把握。

不能怪他。

「乖,躺好。把頭上的簪子取下來。」

唐師師依然茫然地望著他:「為什麼?」

趙承鈞忍不住低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窗外大雨滂沱,雷聲陣陣,天地被雨水連成茫茫白霧。劉吉守在外面,眼觀鼻鼻觀心,十分沉得住氣。

時間慢慢過去,雨勢漸漸轉小,簷下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這場雨終於停了。趙承鈞披上中衣,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血痕,無奈地嘆了口氣。

下次,他得把唐師師的指甲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