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鈞無奈,放下碗筷,微沉了口氣說:「多大人了,還使小性子?你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好好吃飯。」

唐師師懨懨靠在一邊不動,趙承鈞盛了菜,親自餵她,但唐師師才咬了兩口,就搖頭不肯吃了。

趙承鈞沒辦法,只能讓人將東西撤下。唐師師看到驚訝:「王爺,您還基本沒吃呢,這怎麼能行?」

「知道不行,自己還作?」趙承鈞不輕不重瞥了唐師師一眼,說,「不想吃算了,廚房一直給你備著飯,等你餓了再說。你先在這裡消消食,下人正在搬東西,過一會就你能回去歇息了。」

唐師師多少有些愧疚,她這段時間仗著懷孕,脾氣越來越驕縱,稍有不合意就發作。趙承鈞一直忍著,陪著她胡鬧,之前唐師師沒注意,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些天不止她過得辛苦,趙承鈞也沒少受折騰。

基本是她有什麼,趙承鈞就陪她經歷什麼。她吃不下飯,趙承鈞也沒用多少。

唐師師心有慚愧,眼睛滴溜溜落在趙承鈞身上。趙承鈞發現她偷看,好笑地點了下她的鼻子,道:「想說什麼就說,不要鬼鬼祟祟的。」

唐師師笑了,她手裡握著扇子,悠悠然換了個姿勢,倚到扶手另一邊,問:「王爺,這段時間我是不是很矯情很作?」

趙承鈞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你竟然知道?」

唐師師笑臉倏地收回,她憤憤撂下扇子,問:「那你嫌我煩了?」

「怎麼會?」趙承鈞失笑,拿起扇子,將上面的流蘇整理好,輕輕放回唐師師手中,「我做選擇從來不後悔。大概是我前世欠了你,所以今生註定要為你鞍前馬後,任勞任怨,以償還前世的債吧。」

唐師師揚著修長纖細的脖頸,屈尊紆貴地瞥了旁邊一眼,沒忍住眼中轉笑,嘩的一聲開啟摺扇,遮住自己唇邊的笑意。

劉吉辦事十分麻利,沒過一會,唐師師的箱籠就搬來了。唐師師取了衣服,去淨房沐浴,趙承鈞趁閒,趕緊去書房處理白日擠壓的公務。

唐師師出來時,看到不熟悉的擺設,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在燕安院。杜鵑跟在唐師師身後,說:「姑娘,濕頭髮容易著涼,您該絞頭髮了。」

唐師師點頭,坐到鏡前,由著杜鵑給她擦拭頭髮,她自己細細端詳鏡子中的人。唐師師正仔細看自己的眉稍有沒有生雜毛,忽然從鏡子中看到劉吉進來了。劉吉停在屏風後打了個千,笑眯眯道:「王妃,您的東西都安置好了。」

唐師師明白劉吉有話和她說,於是對杜鵑擺了擺手,低聲吩咐:「把東西給我吧,你去外面燒壺熱茶。」

大夏天哪用熱茶,杜鵑了悟,放下幹帕子後,輕手輕腳退下:「遵命。奴婢告退。」

劉吉見狀,上前道:「奴才伺候王妃擦發。」

「謝公公,頭髮已經幹了,不妨事。」唐師師將帕子放到一邊,取了把犀角梳,緩慢梳理自己的長髮,「公公找我,有什麼要緊事說嗎?」

「談不上要緊事。」劉吉垂著手站在唐師師身後,輕聲說,「奴才伺候了王爺許多年,如今豁出老臉,提醒王妃注意幾樣事。頭一件,便是王爺睡眠淺,稍有風吹草動就醒了,之後很難睡著。奴才鬥膽,請王妃夜裡注意些,若是王爺醒來,勿要讓王爺忍著,須得吩咐奴才準備安神的茶。」

唐師師臉色微微肅穆,她明白劉吉這是提點她,他伺候趙承鈞許多年,再瞭解趙承鈞不過。唐師師擺正臉色,鄭重道:「多謝劉公公,我之後會小心的。」

「再有一條,就是王爺對聲音敏感,稍有吵鬧就容易頭疼。另外,還請王妃督促著王爺吃飯,王爺自小在宮裡養成了規矩,非正點不食,除一日三餐外,其他時間不吃任何東西。有時候王爺忙起來錯過了飯點,之後也不再用膳,長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