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毫無尊敬對方之意。

對面有人大聲喊道:“呀,原來是千鈞督尉大人。今兒是您親自出駕啊,真是對不起了,我馬上來給周大人問安!”這聲音裡卻透著一股阿諛之意。

千鈞督尉大人?宋睿正在尋思著,就聽到一陣咂咂的踏雪聲響,似乎對面有幾人向馬車走了過來。

原來馬車已經到了北城的城門口。

宋睿不易覺察地移動了一下身體,戚金臨忙低聲說道:“先生不必驚惶。小馬郡尉是我們的人。”

宋睿慢慢點了點頭,身體坐直,頭顱微微下垂,顯示出一名屬吏應有的恭敬態度。

戚金臨低聲道:“先生,得罪!”然後昂起頭來,撩起特意加厚的皮簾,推開了車窗。

隔溫的火璃窗一開啟,雖然僅是窄窄的一道縫隙,但猛烈的涼氣卻立刻蜂擁而入。灌了進來。

坐在戚金臨身後的宋睿忍不住微微一顫,遍體生寒,一直從頭面涼到心頭。

他皺皺眉,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撫向左手,左手的無名指上有一枚小小的銀戒,兩指在銀戒上輕輕一轉,一道暖意頓時湧動而起,霎時兩手已是熱哄哄的。再過片刻,上起頭頂。下至腳心,股股熱流周遊三骸七體,頓感好轉許多。

臉上一紅,看看戚金臨。

戚金臨暗暗嘆口氣,知道宋睿昔日雖然功力不弱,但畢竟氣血被鎖已達三年之久。只能借用這鍊金者的小物件來禦寒了。

宋將司廢矣!

戚金臨心下微有不忍,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窗外,面上更是一本嚴肅,彷彿不知宋睿正在偷窺。

宋睿又皺皺眉。

令他奇怪的是,戚金臨似乎並未運息透氣。卻居然能視如此劇寒為無物,連鬢角的毛髮都不帶半分溼潤之氣。

“這位戚大人,卻不知擅長何種心法,氣血居然如此旺盛!那車伕說什麼‘周大人’,難道戚金臨竟是要偽裝成周功曹來送我出城?”宋睿隱約感覺到,自己似已成為某個陰謀詭計的一部分。

他暗暗咬牙,即使如此,他也只能繼續下去。這兩年多的軟禁生涯,已經讓他的耐心消耗到了極致。

雖然這個城市溫和而美麗,但我,不能繼續浪費自己的青春!

“羸馬子,是我。”戚金臨沒有時間再去注意宋睿的心理變化,他的聲音很輕,但語氣非常篤定,毫不遲疑地直視窗外。

視窗處現出一張下巴留著細尾胡的瘦臉,二十來歲年紀,臉色被寒冷逼迫得臘黃臘黃的,明確無誤地表示出,他很怕冷。

這種完全意外的天氣,對大多數居住在精甲郡的人來說,都是一種無法承受的苦難。

“大人……”那張黃臉愕然了一下,繼而顯然是在戚金臨的暗示下臨時改了口,“原來是周功曹周大人,是,是,屬下馬上去開門,屬下這就去開城門。”向宋睿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咔”的一聲,為馬車關上了視窗。

這輛車非常豪華,視窗上的冰火琉璃是長於煉器的秀行國近年的佳造,有滅寒隔熱透氧驅蟲的多重功效。車裡也不缺乏取暖裝置,一旦完全封閉,沒過一會兒,暖意就又漸漸找了回來。

車中的兩個人都默默無言,聽著外面的馬郡尉指揮著部下,吱吱呀呀地推著城門,“周功曹”、“周大人”之類的語句不時飄了過來。

馬車又啟動了。幾個彈指間,就感覺四周彷彿突然一空,呼呼的烈風明顯加大了許多。

出城了。

馬車平穩地行進著,又走了大概一兩里路,戚金臨忽然說道:“宋將司,你這次遠遊,意欲去往哪裡呢?”

宋睿一愣,宋將司,這個稱呼真是遙遠而又陌生啊!

“戚大人……”

“宋將司千萬別折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