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職?展大人?”範瑢鏵水眸中顯出不解,不由回頭望向身後之人。

倒是他身後人聽到,出聲道:

“好你個小子,你也知道你失職啊?”

“拜你所賜,我們哥倆可是一整夜都沒睡成……”

金虔聽得兩人聲音,不由臉皮一抖,抬眼一看,只見範瑢鏵身後隨有兩人,身著校尉官服,腰配闊葉刀,正是張龍、趙虎兩位校尉。

只是此時二人卻沒了平日的威風,都黑著臉,還掛著兩雙深邃的黑眼圈。

而本應出現於此的某位護衛大人卻是蹤跡全無。

咦?

金虔納悶。

只見範瑢鏵微微搖頭笑道:“張大哥、趙大哥,莫要調笑小金了。”邊說邊將金虔拽回裡屋,繼續對金虔笑道,“是展大哥早晨臨出門之時交代的,說金捕快一路太過辛苦,讓你多睡一陣,莫要吵你。”

“啥?!”金虔聽得此言,細目赫然繃大,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症狀。

只見趙虎滿面不悅嘀咕道:

“昨夜護大人進宮見陳林公公,人未見到也就罷了,還被把門的小太監耍了半晚上,生生白等了好幾個時辰,好容易回到府裡,又被命令前來保護小王爺……”

說到這,還哀怨地抬頭瞅了金虔一眼,繼續道:“金捕快你睡得倒是舒服,可咱哥倆可是在門外幹吹了半晚上的冷風……”

張龍走到金虔地鋪之前,打量一番,忿忿望了金虔一眼,道:“金捕快,你這地鋪睡起來可是舒服的很哪!又是油氈,又是被褥,呦!連蚊香都備上了……”

油氈?被褥?蚊香?

金虔趕忙兩步上前,定眼一看,不由一愣。

剛才一時慌亂,竟是沒發現,此時細細一看,卻見這地鋪,果然是油氈鋪底,兩層被褥墊上,鋪得妥妥當當,旁側還放了一圈燃了半截的蚊香。

就聽範瑢鏵一旁也詫異道:“小金,你這地鋪看起來比那床鋪還舒服啊……”

“這地鋪……”不是咱鋪的……吧……

金虔臉皮隱隱抽動,回想半晌,也未憶起自己曾有鋪地鋪之舉。

問題是,不是咱鋪的,是誰鋪的?

聽範老媽子的話音,貌似不是他,更不可能是張龍、趙虎二人——

那這鋪地鋪之人——豈不是呼之欲出?!

金虔頓感一個冷顫從頭頂尖抖到腳底板,明明是豔陽高照,卻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再說屋內其他三人,見金虔突然臉色大變,垂頭不語,只道是金虔心頭自責,但見那消瘦身形有些不穩搖晃,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了,心頭也有些不忍。

“小金你身體單薄,多睡睡也是無妨……”範瑢鏵上前寬慰道。

“金捕快,其實我們哥倆少睡一兩個晚上也無妨……”趙虎撓了撓頭皮道。

“好了好了!”張龍上前拍了金虔後背一掌,乾笑了兩聲道,“都是自家兄弟,幫你守夜也是應該的,無妨、無妨!”

可金虔卻是對幾人話語充耳不聞,依舊臉色凝重,皺眉不語。

另外三人見金虔臉色愈來愈差,三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竟是不敢再言。

一時間,屋內寂靜一片。

“咚咚”

突然,屋門叩響,一個衙役推門而入,抱拳道:

“大人回府,請各位花廳議事。”

“知道了。”張龍、趙虎同時回道,又同時轉頭望向金虔。

只見金虔已然回神,恢復常色,抱拳對範瑢鏵道:“您請。”

三人這才鬆了口氣,趕忙出門匆匆向花廳走去。

只是三人走得太急,未曾聽到身後金虔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