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少此言一出,頓引起周遭看熱鬧的百姓一片驚詫之聲。

“一萬五千兩?!我的乖乖,我沒聽錯吧?!”

“哎呦呦,上個月這靈芝和人參才不過百兩銀子的價錢,怎這才幾天,怎麼就漲到上千兩了?!”

“唉,這你還看不出來,這呂大少根本就是看這個公子是外地人,蒙他呢!”

“嘖嘖,真是缺德啊……”

這些百姓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字字句句都落在展昭和油餅店內的四人耳中。

“喂,你這什麼美人計好像不管用啊!”小逸瞪著金虔,“還是一萬五千兩的價錢,半文錢也未便宜啊!”

一枝梅、白玉堂二人也瞪著金虔,一臉凝色。

“不急、不急!”金虔定定盯著醫館方向,擺手道,“所謂講價,只有講一講,才能降價,只要展大人願意‘講’,自然可降下價來。”

“讓那隻木訥的臭貓和人講價?這臭貓平日裡講起什麼法理道義倒是一套一套的,但若論起在市井中和商販講價錢……”白玉堂嗤笑一聲,“小金子,你莫不是做白日夢?”

金虔目光不離醫館,胸有成竹回道:“白五爺有所不知,所謂無聲勝有聲!展大人無需多言,自然有人自告奮勇上前幫忙。”

“哦?”白玉堂一挑眉,“那今日五爺倒要開開眼界。”

醫館中,展昭聽聞呂大少所言,不禁眉頭一緊,道:“可否便宜些?”

呂大少咧嘴一樂:“這位公子,所謂一分價錢一分貨,若想買好藥,這價錢嘛,是一文錢也不能少!”

展昭眉頭更緊,躊躇道:“……今日在下身上銀兩……不夠多……”

“哎哎,這位公子,銀子沒帶夠就明日再來。”呂大少擺擺手道。

展昭面色一晦,腦海中又響起適才金虔所言:

“展大人,若是午時之前不能將藥材帶回,醫仙毒聖二位前輩便無法按時煉出解藥,榆林村三十餘口村民和當今太后性命可就沒得救了,到時候莫說你我,就連包大人、公孫先生,開封府上下老小怕都要給太后陪葬!大事成與不成,全憑展大人一念之差!”

展昭暗歎一口氣,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雙滿是閃光的細眼:

“所以,展大人,為了天下社稷、為了太后性命、為了無辜百姓、為了包大人、為了公孫先生、為了開封府上下,就請展大人多看群芳樓的姑娘幾眼吧!”

展昭暗暗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天下社稷與展某看不看青樓女子有何干系?但此時此地,也無他法,怕也只能依金虔所言試上一試。

想到這,展昭斂目片刻,緩緩抬眼,一雙幽深眸子在面前一眾女子身上掃了一圈,又迅速垂下,定定望地。

周遭頓響起一片吸冷氣聲。

群芳樓一眾女子只覺剛剛那藍衫公子的那一眼,集苦澀與隱忍於一望,融無奈和迷茫於眸光,好似一記重錘打在心尖,直擊得一眾姑娘心如刀絞,雙目潤溼,使惻隱之心大發,令母性光環閃耀,頓時個個義憤填膺,直撲向呂大少:

“呂大少,這一萬五千兩也太貴了,就不能便宜點嗎?”

“呂大少,你看這位公子,風塵僕僕,一身布衣,想必是家中有急症病人,手頭又不寬裕,怎麼忍心收取如此多的藥費?”

“妹妹說得這是什麼話,呂大少為人樂善好施,俠義心腸,自是不會落井下石,剛剛呂大少說要收一萬多兩,不過是開玩笑的吧。”

“姐姐說得好,奴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呂大少的為人,這藥價、自然好商量啦!”

“是啊、是啊!”

“呂大少!”

“呂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