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嘴角有些抽搐,壓了壓火,才道:“兩位,說話也不要如此難聽,咱不過是想喝碗水而已……”

“閉嘴!”兩名獄卒突然從腰間抽出兩條鞭子,衝著金虔環在監欄上的手臂抽去。

金虔只覺眼前抽過兩道黑風,還未反應過來,就覺背後一陣勁力,將自己向後扯去,就聽“啪,啪”兩聲,皮鞭抽在了木欄之上,而自己已被展昭穩穩拉到身後。

那兩名獄卒見自己皮鞭落空,哪裡肯罷休,剛要上前破口大罵,突覺渾身一陣發寒,定睛一看,只見那名藍衣男子,面色沉凝,一雙如電黑眸,正正瞪著兩人,竟有一種千軍萬馬壓陣於前的錯覺。

兩名獄卒怔在當場,渾身打了個寒顫,互相瞅瞅,故作神氣地收起鞭子,道:“今天爺心情好,不和你等計較!”說罷,兩人便灰溜溜地衝出了死牢。

金虔躲在展昭背後,抬手抹了抹額頭冷汗,心道:這“出奇制勝”的計謀險些變成“苦肉計”,好險、好險,幸好貓兒的反應夠快,否則咱這雙手就要遭殃了。

展昭慢慢轉身,有些不悅地望了一眼金虔,剛要開口,卻聽那鄰牢之人出聲道:“這位小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展昭一聽此人開口講話,頓時一愣,金虔也有些詫異,心裡暗自嘀咕:沒料到自己的這破爛計謀居然還有幾分效用。

展昭望了金虔一眼,上前幾步,對鄰牢那人道:“我這個小兄弟,說話向來都有幾分怪異,可沒想到如今到這死牢之內,說話也如此沒有分寸。”

金虔臉皮有些抽動,心道:這隻沒良心的臭貓,咱好心幫你,你居然過河拆橋,現在倒數落起咱的不是了。

那鄰牢之人聽言,卻搖頭道:“這位小兄弟性格率直,在下倒是十分佩服。”

展昭盤膝坐在地上,繼續問道:“兄弟,在下聽你言談之間,頗有書卷之氣,不知你身犯何罪,被關在這死牢之內?”

“他們說我殺了人。”

“你殺過人?”

那人緩緩搖頭道:“我是個大夫,從來都只是救人,怎可能殺人?”

展昭聽言,心中瞭然,又道:“原來兄弟是個大夫。”

那人點頭道:“我家世代行醫,到我這一代,雖然父母早逝,但憑著祖傳的醫書,在下的醫術也算略有所成,自從行醫以來,也算混得幾分薄名。”

“如此說來,你家中已經沒有親人。”

“還有一名老僕……”說到這,那人嘆了口氣,幽幽道:“如今我身陷大牢,也不知福松……唉……”

展昭身子向前探了一探,問道:“兄弟所說的福松,可是你家老僕?”

那人點點頭,回道:“正是,福松從小撫養我長大,我二人雖然名為主僕,但情如父子,相依為命,如今我落得死罪,以後讓福松如何獨活。”

說罷,那人面色悽然,雙目含淚。

展昭和金虔見狀,頓時心裡明白,眼前此人,必然就是那張頌德。

展昭劍眉微蹙,頓了頓,才道:“不知那據稱被你所害之人是何人?

“是城裡的屠戶,黃大虎。”

“黃大虎是因何而死?”

張頌德嘆氣道:“是吃了在下開的藥,中劇毒而死。”

“劇毒?”

“是砒霜之毒。”

展昭聽言,慢慢起身,緩緩走到牢房中央,背對張頌德凝聲道:“那黃大虎的確是吃了兄弟的藥才中毒身亡的?”

“正是……”

展昭踱了幾步,突然提聲問道:“那毒的確不是你下的?”

張頌德被展昭聲音一驚,直覺脫口叫道:“當然不是!”

“那你可曾想過,難道不是那黃大虎之妻毒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