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哭了,還不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感覺到大漢似乎對自己有幾分忌憚,金虔也就順勢抽出手,雙手一背,做出一派世外高人的樣子。心道:幸虧和兩個怪師傅待了一年,這沒見過豬肉也算是見過豬跑,裝模作樣起來想必也有些派頭。

秦香蓮聽到金虔的話,才止住哭泣,將自己的遭遇一一道來。

大漢是邊聽邊驚,金虔是邊聽邊嘆——電視劇竟然真有歷史根據。

秦香蓮的故事大約與現代的版本差不多,只是其中的細節部分略不相同。大概就是陳世美進京應考,高中狀元,被招為駙馬。而秦香蓮家鄉鬧饑荒,公婆餓死,才攜雙子、背牌位、千里尋夫。卻不料到了開封,陳世美不認髮妻,將其趕走。秦香蓮告到開封府衙,開封府尹念在駙馬地位尊貴,想要庭外和解,於是安排秦香蓮和陳世美單獨見面。陳世美巧言令色,哄騙秦香蓮先到別處避避風頭,待風聲過後,稟明公主,將母子三人接回府中。卻不料等來的居然是陳世美派來的殺手。

前因後果說完,秦香蓮已是淚溼長襟。

“秦香蓮,你說的這些,可有憑證?”大漢將信將疑地問道。可看那表情,卻已然信了七八分。

“就是,有沒有證據啊?” 金虔也急忙問道。這個老掉牙的故事,自己當然是深信不疑,就怕那個大漢不信,拿刀亂砍,自己豈不遭殃。

“證據?”秦香蓮猶豫之色盡顯臉上。

金虔咬牙,這人可真是夠笨的。

“你不是有公婆的牌位嗎?” 金虔提醒道。

這種證據,自己這個現代人當然是不屑。想現代,假鈔、假證、甚至假人都滿天飛,牌位這種東西當然也可以作假。不過,這個時代的人卻偏信這個調調,而且,這個時代的人恐怕也沒有拿死人開玩笑的覺悟。

“對對,我身後就揹著公婆的牌位。” 秦香蓮經由提醒,趕忙解下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張木質牌位。

只見那牌位漆黑,上面用刀刻有幾個凹字:先考陳父陳母。

大漢一時無語,看著牌位,久久才道:“原來你真的是駙馬的原配妻子。那駙馬為何卻要命我追殺你們?”

“為了錢、為了權唄。” 金虔見大漢終於相信,不覺鬆了口氣,不再扮那副世外高人的形象,挑了塊乾淨地面,坐了下來。

“錢、權!” 秦香蓮喃喃說著這兩個字,“恩公說的好,說得確切。那陳世美貪圖榮華富貴,怕我們毀了他駙馬的身份,竟喪盡天良,殺我們母子滅口,實在是天理難容!”

金虔一旁咋舌,這個秦香蓮果然是歷史名人,難怪能把身為駙馬的陳世美扳倒,這出口成章的本事,看來自己這輩子是學不會了。

“好啦,既然已經真相大白了,這位壯士,你還是放人吧!” 金虔順著秦香蓮的口氣說道。

可那個大漢卻突然低頭不語,雙手緊緊握住刀柄,指節泛白。

金虔忽感不妙,急忙跳起身,跑到了秦香蓮旁邊,想想不安全,又繞到兩個小孩的身後,用雙臂將兩個孩童環住。看似像在保護兩個孩童,心裡卻打著他一動手就趁機逃之夭夭的主意。

“夫人,我韓琪受駙馬大恩,駙馬之命,不得不從,還望夫人見諒!”似乎是想通了,自稱是韓琪的大漢猛一舉刀,向著秦香蓮母子走來。雙目充血,臉色鐵青,甚是駭人。

秦香蓮身體一顫,卻並未退縮,只是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正聲道:“陳世美殺妻滅子,喪盡天良,你要是殺了我們,你就不怕因果昭彰,天理報應嗎?”

金虔在她背後暗暗叫好——這個女人果然有當國務院新聞發言人的本錢。

韓琪眼中的殺氣暗了一下,但瞬間又升騰起來。

“夫人,韓琪不可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