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那麼多,為何這回要由百里老將軍領隊?還有那個溫二郎,自從他入軍伍之後我還沒見過他呢。這兩人一站出來,不像來打蹴鞠的,倒像來出使的。”

昆朋望了望船頭那對老少,“姑娘眼辣。”

“昆大不過不認識他倆罷”

船頭出現第三人,高髻插簪,杏華青錦,面龐清朗,身軀峻拔,掩不住得那一身官氣。

節南半張著口,頓時說不出話來。

“小山姑娘?”昆朋見節南那麼吃驚,不知為何。

節南慢慢調回目光,神態恢復自然,“昆大,這下可以確定了,這支蹴鞠隊就算不衝著別的,也是衝著贏過大今蹴鞠隊來的。當年大今南頌交戰北都,頌軍潰敗,北都淪陷,變成正天府,而今日南頌大今正天比球,南頌若能贏,或多或少能出一口氣。”

昆朋疑惑。

“因為崔相五子崔衍知,提刑推官崔大人,可不是會認輸的人。”撇開“私人恩怨”,辦差的崔衍知絕對不打馬虎眼,所到之處必起風雲。

昆朋恍然大悟,“莫非打著蹴鞠賽的幌子來探大今虛實,或與大今密談聯手滅燎。”

“聯手滅燎便罷了,大今已經穩贏的戰事,此時可不需要他人來分一杯羹。”節南並不以為然,“可能是為了盛文帝遷都之事來的。”

昆朋點點頭,“大今一旦遷都,勢必對都安形成巨大威脅,兩地相隔太近。”

“誇張些,就是一江之隔。”節南笑,還調侃,“南頌皇帝要夜夜睡不著覺了,彷彿頭上懸著一柄寶劍,隨時能掉下來要了他的命。”

昆朋不能更同意。

“怪不得明晚親王府要做頌地美食,原來是為了迎接他們。”節南沉吟片刻,隨即道,“明晚我混進去打探一下。”

“娃娃放我這兒?”昆朋問。

節南搖頭,“放在阿左家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我出了事,請昆大再想辦法把花花送回南頌。”

“小山姑娘和娃子都會平安回去的。”昆朋笑道,“我敢拍胸脯保證。”

“靠昆大罩著了。”節南淡然一句,再看碼頭,說笑,“等了半個月,沒等到臨河府過來的船,反而等到了都安的船。通寶銀號不會讓人打劫了吧?”

“若讓人劫了,早有訊息傳來,姑娘放心吧,江陵紀氏財大氣粗,押銀子的是北嶽劍宗,江湖上誰能得罪得起。”昆朋說完,聽到客人叫他,連忙招唿去了。

過了一會兒,百里將軍和崔衍知一行人牽馬上岸,將行李箱一隻只裝上馬車,直接從節南面前馳過去。

節南咬著茶碗,正笑得白牙閃閃,卻見崔衍知忽然勒馬調頭,嚇得她趕緊縮到桌子底下,聽馬蹄聲都遠了才鑽出來。

崔衍知已然不在原地,節南拍拍胸口鬆口氣。她雖然想知道這支文武全才的蹴鞠隊打算做什麼,但可不想讓崔文官知道她在這兒。本來可以姐夫除外,他卻明說不能當她的姐夫了,那就只好敬而遠之。

驛館門前,林溫看崔衍知望著來的方向發呆,上前拍他一記,“想什麼呢?”

崔衍知醒神,“剛才……”撇撇嘴角,“沒什麼,就想這地方蕭條不少。”

“長街萬燈火葉紅,當年主人今年客。”林溫苦笑,“我家住紅葉山附近,離開北都時還是少年,以為記憶已經模煳,這會兒才知根本忘不掉。你說,我們還能打回來了嗎?”

崔衍知也苦笑,“南北分界已定,打回來談何容易,只怕我們還沒動,盛文帝就南下了,遷都只是第一步。”

“雖然我也知道打回來不容易,但大今想要滅我南頌?痴人說夢!”林溫一身戎裝,南頌重文輕武,武官比文官容易升階,但他是真心報效。

崔衍知反拍好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