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喜清歡來到這兒後第三次下跪,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下跪是一件多少沒面子的事,可現在,她的心裡卻沒有起任何一絲勉強的念頭,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

喜婉悅看看四位姑姑,又抬頭看看她的哥哥,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跟著一起?

不僅是她在猶豫,喜延年和江洛確也有共進退的想法,這段時日,他們倆一直都是和喜冰歡喜清歡一起做事一起去鎮上,現在……喜延年和江洛互相看了一眼,腳步便要踏出。

“年哥兒,洛哥兒,小婉兒。趕緊進來吃飯。”喜守業淡然的扶著門站著,目光掃過院子裡四個女兒的身影,唇邊微微上揚。

“六叔爺爺,可是……”喜延年看了看四位姑姑,想要說點兒什麼,可一喊完之後,卻又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了,事關四位姑姑,六叔爺爺只怕比祖爺爺還要嚴厲些,他要是亂說話。會不會加重四位姑姑的懲罰呢?想到這兒,他忙閉緊了嘴,牽著喜婉悅。朝江洛使了個眼色,三人磨磨蹭蹭的往堂屋挪去。

吃過了飯,喜慶靖幾人便像平常一樣散去,做事的做事,休息的休息。他們似乎忘記了,院子裡還跪著四個人。

一個時辰後,喜清歡只覺得雙腿已經麻木,她偏頭看看左邊的三位姐姐,只見她們不動如山般的跪得直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喜冰歡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衝她笑了一下,擠了擠眼。

好吧。不就是跪嘛,在海攤救援隊時那麼變態的強訓也堅持下來了,這麼點點兒小意思。喜清歡抿了抿嘴,挺了挺因疲累而微微放鬆的背,她也是喜家的女兒。哪裡輸於三位姐姐了?

“這都一個時辰多了,差不多就行了吧。幾個孩子都累了一天了,小四之前又……你也不怕把她們累出個好歹來。”李氏站在屋子裡就著窗紙的縫隙往外看了許久,終於按耐不住,轉身朝坐在桌邊的喜慶靖埋怨道,“你還當自己在帶兵娃啊?”

喜慶靖卻老神在在的,手邊上放著一疊手稿,聽到李氏的話,他抬頭笑了笑:“她們幾個要是我手底下的兵,還能如此輕鬆愜意?”

“你還真想把她們當成兵帶啊?她們可是女孩子。”李氏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湊到喜慶靖面前便要發作。

喜慶靖馬上意會到她要說什麼,便擺了擺手笑道:“自古多少巾幗,夫人你難道就不是女的?還不照樣隨我東征西戰那麼多年?我們不能因為現在過了百姓的日子就能對她們放棄了教導?恰恰相反,玉兒潔兒倒也罷了,三三和小四兩個,你就不要管了。”

“你什麼意思?小四這孩子身體可不如三三啊,而且,她對練功沒有天分,你可不能折騰她。”李氏一屁/股坐到喜慶靖對面,擺出與他理論的架式。

“玉不琢不成器,你不是想讓小四擔起我們家的重擔嗎?”喜慶靖淡淡的笑著,目光似是透過了窗紙落在了院子裡,“商場如戰場,她要是沒點兒擔當,你就不怕她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李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事實上,她並不是不知道喜慶靖說的這些,可是,她倒底是女人,看到孫女們這樣受苦,她便千般萬般的不捨。

“你想培養她們我不反對,可是,你的手段就不能溫和一些嗎?”李氏還是有點兒不甘心的埋怨道,“小四大病剛愈,六兒和世廉就受了傷,她們幾個為了這個家,已經很不容易了,遠的不說,就拿今天來說吧,三三和小四隻吃了一點兒早飯,又勞作了一天,你好歹讓她們先吃飯啊,再說了,現在罰也罰了,你就不能看著她們四姐妹能共進退的份上獎勵獎勵?”

“行了行了,我看啊,你想替她們求情才是真的。”喜慶靖不由失笑,擺了擺手,“合著就我一個壞人了,你們不是給留了飯嗎?還不快去?”

李氏這才滿意的起身,出了屋門